还顾那礼义廉耻?
他要的,不过就是这漫长生命中的一点点甜头,便连永恒禁锢的痛苦,都可以在这一刻被遗忘,被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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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荒唐失控的放纵何时结束的,林风致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元神在无尽欢娱之后,限入沉寂。
一个修士的体力,竟会因为这种事而消耗殆尽,不论是元神还是和身体都达到承受的极限,这让她觉得自己像走火入魔了一样。
然而疲倦的身体却有彻底释放后的畅快,可以让她美美地睡上黑沉一觉,再精神百倍地醒来。
祁怀舟支肘为枕侧卧她身侧,一手轻轻拨开她凌乱的长发,目光落在她薄汗初褪残红未消的脸颊上,不知餍足地看着睡在自己怀中的林风致。
她的气息平缓,神情放松,睡得像个婴儿,让他不知不觉翘起唇角,爱怜地又在她唇间落下一个轻吻。
够了吗?
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但他心知肚明,以他元神之强大,若是不知节制,恐要伤及她的魂神,便只能浅尝辄止。
怀中女人的睫毛微微一颤,气息改变,在短暂的休憩后,她将要醒来。
眼尚未睁开,林风致的意识与理智彻底归笼,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已从那场欢/爱中抽离。
她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情况,祁怀舟的目光,他指腹的触感,与那若有似无的相依。
在睁眼的瞬间,她果断离开他的怀抱坐起。
身体被白色绫罗所裹,所余不过白皙肩臂,她不再避讳祁怀舟的目光,高举双手拢起散落的长发,露出修长脖颈,以最快的速度将头发绾起,随手拾了支簪子固定。
祁怀舟不语,看着她绾发的玉簪子,倏尔一笑。
林风致绾好发,起身,在地上落下完整的人影。白绫如烟薄透光芒,让这道玲珑的人影像是烟尘所幻化一般。
祁怀舟情不自禁伸手扯住白绫。
烟尘散尽,林风致衣裳齐整地转过身,眸中迷色褪尽,冷冷地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交错,祁怀舟懒懒坐起,坦然地露出左心口的可怕伤痕面对她,道:“要走了吗?”
“宗门找我都要找疯了,你说呢?”她翻掌擎起不知何时拾回的传音玉。
冰已消融,传音玉的疾光不断闪动着。
她在这里放纵了太多天,一句话也没留下,恐怕现在外头也不知生出多少事端急等着她回去处理。
“我和他们说了,你在这里闭关几天,不会乱套的。”祁怀舟回道。
“天羲山主行事果然谨慎。”林风致皮笑肉不笑道。
“天羲山主?”祁怀舟嚼着这个称呼却是蹙了眉头。
林风致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了片刻,半蹲于他面前,道:“我是昆虚宗主,你是天羲山主,这身份可有错?”
祁怀舟摇头:“没错。”
“那山主可服我这个宗主?”她又问他。
祁怀舟点头:“服。”
“既服,那你听好了。”林风致站起,朗声道,“我以宗主身份宣布,天羲山主越权独断,做出危及宗门之事,自今日起禁闭于天羲湖,不得踏出!若敢擅离,以叛宗驱逐论处。”
祁怀舟的眼眸微眯,狭光一道,望着林风致。
“多长时间?”他问她。
“直到我从荒龙大泽回来,再议。”林风致道。
不论再多的荒唐与沉沦,她始终要回归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经接下宗主之职,她便要做这个身份应做之事。
一晌贪欢,终究只是一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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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羲湖出来,天色尚早,恰是晴空万里。
山野寒风吹散那笼罩在周身的暧昧气息,却吹不散那荒唐的一幕幕。
掐指一算,她在天羲湖竟然待了十天光景。抛开祁怀舟旧伤发作的那几天时间,这十天之中,至少过半用在了那件事上头。
独自站在山林中,林风致忍不住哀嚎着用双手捧住脸颊,完全无法相信自己会和祁怀舟做出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他们两人,明明一个理智,一个疏冷,怎么就能疯狂到那般田地?
深吸了数口气,她才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重新振作精神,向小啾发去传音。
“小啾,请锦枫大师姐到昆虚山,我们准备开启裴祖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