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咧开嘴:“就是,大不了回大河村,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挺好。”
程弯弯低头道歉
六月初六。
占卜曰,天时大晴,无云。
城南大门处有一个万人集会的广场,每年虫王节祭祀都是在这里举行。
天还没有亮,京城就沸腾起来,城中老百姓不会错过这个热闹,城外京郊的一些农庄之人也想来沾沾福气,城南宽阔的大道都被堵住了。
天色微亮之时,宫中御林军前来清道,皇上的御驾和皇后的凤轿从皇宫大门出来,一路朝城南广场而来。
在皇帝和皇后身后,是文武百官,以及一些有封号品级的朝廷命妇,程弯弯就在其中。
她来京城没有带安人朝服,身上这身衣服,是找林老夫人借的,老夫人年轻时也曾当过安人,这衣服没穿几次,略微修改了腰线,穿在程弯弯身上正合适。
走到广场上时,太阳正好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遍大地。
程弯弯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在不懂天文地理知识的情况下,竟然能将日出时间算的这么精确。
礼官早已到齐,按照规矩,皇上站在最高处,皇后其次,文武百官按身份站在偌大的广场之上,而朝廷命妇则在次广场之上,总之,密密麻麻都是人,广场上是当官的人,广场外是看热闹的百姓们。
程弯弯身居六品,站位在很后面,连皇上的脸都看不清,勉强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站在最高处。
钟声响起,开坛焚香,虫王节祭祀正式开始。
这广场上有古老的石器扩音设备,礼官和皇上在最上面说话,程弯弯也能听清楚。
“德盛昭临,迎拜巽方……”
“……三献终,百神臻……草木荣,天下春。”
“……雅乐清音,送神具奏。”
冗长的祭文结束后,广场上开始奏乐,典雅而恢弘的乐声很具有美感,程弯弯一直仔细听着。
等音乐奏完,这场祭祀活动就算是真正结束了。
礼官将现场庄严肃穆的器皿都撤下去,皇上皇后准备启程回宫,但二人心中清楚,今天的事还未结束,不过帝后二人在此的话,穗安人也不太好讲话,于是帝后上了轿子,暂时未行。
帝后还未离开,广场上的文武百官自然也不好离开,成群聚在一起说话。
就在这时候,程弯弯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步一步朝叶家人走去。
叶家人今日来了两个,叶令波没到,叶家四品家主和叶副都尉这会儿站在一起说话。
看到程弯弯过来,二人止住了话头,周边的朝臣们也纷纷侧目看过来。
这五六日,叶家和穗安人的官司可谓是人尽皆知,穗安人虽是六品,但因为立过大功,且深得皇后娘娘的喜爱,所以这次叶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不敢上门讨回公道……朝臣们很是恼火,一个六品朝廷命妇而已,竟然在京城搅和出这么大的事来。
妇人就是妇人,为了一点私利就不顾脸皮,幸好只是六品,要是官位再高一些,那岂不是嘚瑟上天了。
叶家主冷眼看着程弯弯走近,脸上摆出一副妥协的模样:“穗安人非京城朝廷命妇,竟能有本事参加虫王节祭祀,果真是有本事……我叶家自知不是穗安人的对手,哪怕我儿子差点死在穗安人手上,我们叶家也不敢上门讨公道,还请穗安人别再为难我们……”
一四品朝臣,在六品妇人面前低头,可谓是少见,周围人不由议论纷纷。
“这穗安人太嚣张跋扈了。”
“这算什么,听说她还对骠骑大将军不敬呢。”
“皇上皇后还没走呢,她就敢找叶家的麻烦,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程弯弯突然屈膝:“我失手打伤令郎的事闹得全城皆知,正好今日全城人都在,那我就在全城人面前,给令郎、给叶家赔个不是。”
叶家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好了是去叶家负荆请罪,这妇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赔罪。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叶家还怎么出那口恶气?这妇人的心眼子真多,让人防不胜防!无论等会这妇人说什么,他们叶家都不能原谅,一定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让全城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这个毒妇!
“五天前,我擅闯军营,冲动之下,抽了叶主事五十鞭子,这件事我大错特错!”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传到外层,再传出去,引发百姓们的议论。
这些百姓本来是围观虫王节,谁能想到竟能亲眼看一场热闹,更没想到,穗安人竟承认自己抽了叶主事。
其实京城里有不少读书人站穗安人,认为穗安人一介女子,绝不可能行此粗鲁之事。
但她这么一说,那些读书人就觉得有些打脸,原来穗安人真的打了叶主事,整整五十鞭子……那他们之前帮穗安人说话岂不是一个笑话……
“我大错特错,做错了四件事。”程弯弯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