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里,他早上把野鹿带回来,这会子已经收拾干净了,肉和内脏分开放好,整整齐齐的。
一共是三十九斤,肉十五文钱,内脏十文钱。
付了钱,程弯弯带着货物正要出去的时候,一扭头,看到个小姑娘蹲在院子的地上喂兔子。
那兔子的腹部圆鼓鼓的,很明显是怀孕了。
赵猎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前阵子抓到了一只野兔子,闺女非要留着养,这不是刚秋收完么,家里也有些粮食,我就随她了,没想到竟然是一只怀孕的母兔子,这一窝怕是得生五六个。”
程弯弯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看过一个新闻,一只成年母兔子平均每年能生六七次左右,一次能生五到十只兔崽子,也就是说,如果养一公一母两只兔子,兔子生下来的兔子还能配对繁殖,一年后怕是能有一百多只兔子。
卤兔肉不比卤猪下水味道差,肉质也更鲜嫩,这个时代的人怕是难以抗拒。
看到程弯弯盯着兔子看个不停,赵猎户试探性开口:“不然等这一窝兔子生下来了,我把这母兔子送给你炖着吃了?”
“啊,不不不!”程弯弯忙摆手,“母兔子还要带小兔子了,这么急着吃干啥。我就是想,等小兔子长大了,能不能送一公一母两只小兔给我。”
赵猎户丝毫没有犹豫答应下来:“当然能行!”
程弯弯想了想,又道:“你认识的猎户多,看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谁家里有生产了小羊仔的母羊。”
再等两三个月,大儿媳肚子里的孩子就要生下来了,大儿媳身体底子很差,万一没有母乳,就必须买奶粉,给狗狗喂奶粉还行,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总不能把大儿媳的孩子单独抱到一边去偷偷喂奶粉,白天还成,要是孩子大半夜的肚子饿了,她还得起夜,想一想就很崩溃。
要是有一只能产奶的母羊,这一切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到时候还能制作一点乳制品。
赵猎户毫不犹豫点头应了,前不久他认识的一个猎户抓了一只野山羊,那野山羊肚子圆圆的,应该是怀孕了,就是不知道一个多月过去,那只羊有没有被宰掉。
程弯弯心情愉快的回到家中,在家门口看到郑望峰和钱晖两位少爷站在门口张望。
院子里全是干活的人,每个汉子身上都是泥巴和臭汗,地上也全是烂泥,这两位少爷不愿意弄脏锦靴,迟迟没有迈步进去。
而干活的汉子们完全不知道怎么跟有钱家的少爷打交道,于是纷纷当做没看到。
程弯弯从外头进来的,也不能装作没看到两人,礼貌询问道:“郑少爷,钱少爷,二位站在这里做啥?”
父女二人谢恩
郑望峰一身浅蓝色的长衫,手中摇着一把折扇。
钱晖则是一身朱墨色的长衫,腰间的羊脂玉佩格外显眼。
程弯弯看到他们两人锦靴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巴草屑,心中暗叹,既不喜大河村,又何必留在此处?
郑望峰合上纸扇,拱手道:“我和钱兄来此处,是想寻程兄一起读书,不知程兄可在家中?”
程弯弯笑着开口:“昭儿和小正应该是去赵家祠堂读书了,那边清净。”
家里一直有工人干活,来来去去到处都是人,饶是程昭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都有些静不下心,总想出来帮两手,于是,程弯弯让他们两个去了赵家祠堂,那边宽敞明亮,还有很多桌椅,很有学习氛围。
虽然有学习氛围,但沈正一点都不想去,一路上磨磨蹭蹭。
平时几百步路就能走到的地方,他硬是磨蹭了一刻钟都还没到。
程昭顿住脚步,冷冷道:“等下次县令大人来大河村之时,我会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
“喂,你也太不讲义气了!”沈正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咱们天天晚上一起打地铺,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去找我爹告状,哼,我生气了!”
程昭头疼。
他以前是真的很不喜欢沈正这样的纨绔公子哥,但和沈正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他对沈正慢慢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这家伙其实很聪明,比他更聪明,每次看到沈正不务正业,他就感觉好好的读书料子就这么浪费了,让他生出了惋惜感。
他拍了拍沈正的肩膀,正要说点什么,迎面就有一对父女走过来。
这条路很窄,程昭拉着沈正往边上让了让,那对父女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沈正面前。
“沈少爷,您的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只能带着闺女来给您磕头了!”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等到了来生,草民做牛做马来回报您的恩情!”
那小姑娘不停地磕头,好在是泥巴地,脑袋也没磕怎么样。
沈正连忙将人给扶起来:“我又不是官老爷,不用给我磕头,赶紧起来!”
汉子抹着眼泪说道:“孩她娘病了一年多了,秋收的时候强撑着身体打稻子,病情加重后,请了郑郎中去看,说可能熬不过这个月……要不是沈少爷帮忙请了镇上最厉害的大夫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