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院子里传来了米汤的香味,阿福嗅着香味走到了灶房:“大婶,我来帮您看着灶膛吧。”
程弯弯在煮米粥,既然家里有了新米,那就没必要再苦哈哈的吃粟米和荞麦面,大白米多好吃,煮成稀粥,搭配着咸菜就能美美吃一顿。
咸菜是赵老太太送来的,本来老太太是将咸菜留着预备过荒年,如今田里也算是小丰收,这些咸菜就被老太太送了一半过来,程弯弯很喜欢吃这些,全都留下来了。
一家人刚在饭桌边上坐下,院子门口就传来车轱辘的声音。
沈正第一个冲出去,他看到了钱家的马车,车上一个马夫,两个小厮,三个人合力将一个圆滚滚的灰白色的石头磙子推下来,泥土地面顿时被砸出来一个大坑。
获得新农具
白云镇富商是钱晖的姐夫,钱家也是商人,小有名望。
钱晖亲自吩咐,底下的人迅速办好了此事,一个非常合规的石磙出现在了程弯弯家的院子里。
程弯弯喊来赵四蛋:“你去一趟达叔家,让他把牛借给我们家用一用,到时候我们再把石磙借给达叔用。”
赵四蛋立马去办。
有了石磙,有了牛,再套上绳索,石磙工具就做好了。
让赵四蛋牵着牛在场地上走来走去,石磙碾压过的稻子迅速脱粒,比人力轻省多了。
大河村许多人来看热闹。
“这石磙子做的真好,我也去山上找块石头让人帮忙做成这个样子。”
“石头不难找,就是难找石匠,就算找到了石匠,我们也难拿出工钱。”
“你莫不是忘了,这会儿粮价高涨,一斤粮食能卖二三十文钱呢,我们用粮食当工钱,石匠不可能不要,四五家凑一凑,一家出个两三斤应该就够了。”
“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山上找圆石头!”
因着还在秋收,大人们继续在田地里忙活,让孩子们去找石头,找到了再让家里大人去抬石头。
程弯弯家的石磙被赵达、老赵家、隔壁王家预定,连粮食都提前送来了。
众人都在夸赞县令之子。
“沈少爷一来就给我们解决了大麻烦。”
“真不愧是县令大人的儿子,脑瓜子真灵活,我们这些庄稼老把式都没想过还能这样。”
“你们这些老家伙连马车都没见过几次,哪能想到把石头做成车轮子的样子,想不上去也正常。”
“……”
沈正挺起胸膛:“我这功劳不小吧,赵大婶,你可记得一定要在我爹面前给我多说几句好话,这样我就能早点回家去了。”
程弯弯失笑着道:“等秋收忙完了,我亲自送你回去,放心,一定会好好夸你。”
接下来几日,依旧是忙碌的秋收。
第六天,地里的粮食终于全部收上来了,与此同时,在石磙的作用下,稻子脱粒工作也完成了。
石磙被其他人借走了,继续发挥作用。
而程弯弯则带着一家子人给稻子脱壳,这又是一个非常考验耐心的任务。
之前脱粒下来的稻子,先扬灰,没有灰尘之后,再放进容器里用棒槌不停地捶捣,木杵撞击石臼的摩擦力能将外层的薄皮去除。
稻子有两层,第一层的谷壳,分离出来后的壳一般是用来引火,很容易燃烧。
第二层分离出来的叫糠皮,现代社会用来喂猪,不过现代饲养的猪为了营养丰富,大部分养猪场摒弃了用米糠当饲料,古代缺少粮食,糠皮会被磨成粉掺进面粉里一起吃,吃糠咽菜的“糠”指的就是这层糠皮。
今年稻子长得不好,稻粒不够饱满,一百斤稻谷去壳之后就只能剩下五六十斤左右,家里交完税还剩下八百五十斤稻谷,全部脱壳后,最后落手上的是大概四百多斤,他们家的亩产在大河村算是比较高的,其他家落手上的粮食很少。
接下来的半年,村子里各户人家的吃穿用度就靠这几百斤大米,卖米换布匹,买油盐,攒药钱……
程弯弯坐在屋子边上的豁风口,面前一个簸箕,将糙米扬起来,风吹走外壳,剩下的就都是糙米,糙米还要再碾一遍。
这个工作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进行,直到所有外壳都被风吹走。
她的两条胳膊酸疼的厉害,但是不能停下。
她很想从商城里买个专门脱粒去壳的工具,但那家伙太大了,就算买得起,也不敢拿出来。
只能认命的继续劳动。
这连着八九天的高强度劳作,她的脑子都不能好好思考事情了。
直到有雨点滴落在脸上,她才赫然惊醒,抬头看去,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啪嗒啪嗒下起雨来。
“下雨了!”
“我两三个月没见过下雨了!”
“雨水淋在身上好舒服!”
“人能淋雨,稻子可不能,快,收稻子!”
“……”
村里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