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她纠葛。
她想到从前,祝漾意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只不过那会儿她爱主动骚扰,现在不了,兴许两个人也就真正扯清了。
她还想到下雪天时的那个吻,比跟祝乐恪都更深入的吻,随着天气回暖,终会在记忆里消融无痕。
她的生命里,没了祝乐恪也就不会有祝漾意,可能是离开家属院太久,畏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以前的情绪会淡去,她真的觉得,就这样过去就很好。
她可以往前走了。
时间飞逝,一晃半年过去,裴述尔考试结束,文化成绩勉勉强强,归因于她爸请了个家教耳提命面,最终压线进三中,全家开心。
她也确实在向前走,那年暑假,她随队进省城打乒乓球锦标赛,没日没夜的训练,作战,竞技,最终拿了个女子甲组团体第二,得了个国家一级运动员称号,尾巴快翘上天。
那时是2007年的7月,她领奖时回望以前的日子,觉得她爸的都在在意些啥呀,庸人自扰,无病呻吟,她被那些黑洼洼的情绪困扰太久,现在可以真正翻篇,她要争取当一个努力、积极、不说脏话不打架的高中仔了。
恰逢放大假,没有作业和功课,她浑身舒畅也玩心肆起,在为期四天的比赛结束后,她和同酒店的别市代表队打了个火热。
述尔嘴巴甜,又特别自来熟,跟在人屁股后面喊姐姐哥哥,像条小尾巴,最后一场赛事结束后,她趁着教练不备,就跟着省城队的哥姐们一起去混。
他们窜到灯火通明的夜市街,找了一家小店吃露天烧烤,十几个少年少女坐到一块儿,年龄层从19迭到16,述尔是里面最小的,颇受照顾。
哥姐们问,“述尔,你跟你教练说了吗?你们晚上得点名吧?”
“说了说了。”
述尔撸着一串掌中宝,把嘴巴塞的圆圆鼓鼓,“我们晚上都在酒店自由活动的,我说了跟你们一起出来玩儿了。”
她晃了晃手机,“我有电话的,到时候他们找不着我会打电话的。”
说个屁。
裴述尔让同房间的女生给她打掩护,自己偷摸溜出来的。
她半点不心虚,冲那个姐姐灿烂笑,“姐姐我可以喝瓶冰汽水吗?我口好渴。”
“喝呀,我帮你拿。”
“谢谢姐姐。”
她兜里一毛钱都没有,身上还穿着桕城队的粉色球服,夏天来临她将头发齐颌剪短,像个樱桃小丸子,就为了两个月后的军训,为了斩断过去,为了高中得从头新到脚。
述尔坐在长桌边听哥姐们吹水,聊着游戏,qq,歌星之类的话题,间歇开些青年人之间的黄色玩笑,述尔全能听懂,却装着不懂,被他们打趣着小孩儿真是可爱。
省城繁华,夜间九点还车水马龙,霓虹灯束闪烁其间,被经行而过的重重人影,切割成光怪陆离的斑驳碎絮。
烧烤店的宠物狗凑述尔桌前讨食,她吃一口就喂给它一口,看小狗欢腾地晃着尾巴,嘬嘬嘬地又扔给它一块骨头。
“你叫什么名字呀?”
述尔大眼睛怼着狗眼问,“你汪三声我给你六块骨头啊。”
小狗儿汪汪汪。
述尔夸了一句好狗,捏着筷子高高往地一抛。
不远处又凑过来一条大狗,肥头厚耳,白色皮毛油光水滑,脖间挂着条皮质项圈,被主人养得特好。
它挨着这条小狗抢食,述尔抛一块全衔进了它的嘴里,把小狗气得呜呜叫唤。
“去去去。”述尔挥手赶它,“这么肥了还抢呢?你害不害臊。”
大狗朝她晃尾巴,吐着舌头汪汪叫,述尔正想扔块鸡臀打发它走,筷间不耐一掷,却赫然愣住。
大狗就是条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但脸长得贼有特点,全身到头都是白毛毛,唯独鼻头一点黑,美人痣一般奇巧地点缀其上。
握住筷子的手开始发麻,像是血液阻塞,从指尖僵到背脊,述尔呼吸困难。
她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定定地看着它,许久许久,脑子里思潮翻涌,她试探着喊出记忆中的名字。
“判……”
“判官!”
一句更清晰的嗓声先她一步喊出,随即哨音吹响,大狗尾巴摇得更欢,哼哧哼哧地往反方向跑去,述尔怔忡抬头,灯红酒绿之中,她看到那道清寂孤折的身影。
男生倚靠在灯柱之下,侧身弯颈听友人聊天,他身姿笔挺,满身锐气,右手握住的牵引绳朝狗虚虚一招,光色从他指尖碾转至肩线,勾出虚幻迷离的如梦印影。
拉着气球的男孩蹦蹦跳跳从视野中穿行,旋即是挽手相拥的情侣,忙碌烦躁的青年,越来越多的行人阻隔她的视线。
他的面孔在重重人影中忽明忽暗,像是万花筒里的斑斓镜片。
述尔看到他在笑,唇角酒窝浮现,带着漫不经心的附和,不自知的倨傲。
她看到他转过脸来,蹲身弓脊等待判官,眼皮敛低,威言训斥,最后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