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俺们仨这样混苦力卖力气活的,都是差不多的花色,只有到了芳娘子那样的身份,面具上的花纹就越简单。”
他的话比较糙,但陆惟和公主也听明白了。
刚刚他们在鬼市逛了一圈,零星也能看见几个没戴面具的人。
面具花纹不仅识别身份,也是地位象征,更是用来区分敌我,数珍会想在地下城一手遮天,就琢磨出珍字牌和面具,用这两种东西来排除异己,时日久了不戴面具也没有珍字黄铜牌的人,就会被当成异类。
“照这么说,会首的面具,岂不是空白一片?”公主问道。
“我这样的身份,哪有资格看见会首?每逢初一十五,数珍会都会举办数珍宴,你们运气好,再过片刻就碰上解禁了。”
齐二话音刚落,原本寂静无声的街道仿佛某种封印被揭开,瞬间沸腾。
公主讶异:“怎会如此?”
齐二:“自从数珍会掌城,除去初一十五这两日,其余时候都不许人在城中主道高声喧哗,若有违者,必然严惩。”
公主:“难道就没人有异议?”
齐二苦笑:“有自然是有的,可那些人,要么被当作两脚羊片了汤,要么受了教训去给数珍会做牛做马,再也不敢叫嚣。”
“那我们方才说话,音量不高吧?”公主露出后怕,怯生生道。
齐二哈哈笑道:“小娘子别怕,如果有事,早就有人来抓我们了,今日解禁,可以尽情喧哗,你们不是想开开眼界吗,我就带你们去数珍宴吧!”
公主:“齐二哥,这里有吃的吗,我饿了,能不能先带我们去找吃的?”
齐二一拍脑袋:“是我疏忽了,我知道一家酱驴肉很不错,这就带你们去。”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走,齐二打头,陆惟公主稍后,齐二那两个跟班张三张四则落在最后。
有意无意,正好将两人夹在中间。
齐二没有带他们去走拥挤的主道,而是继续在小巷里穿行。
小巷里房子不多,但大多院门敞开,轻易可以看见里面。
有的三无成群,撸袖子光膀子在扔骰子,有的则是妖娆浓妆的年轻女郎在里面招待客人,干什么一望便知。
这里比外头地面上要更为大胆放肆,公主甚至看见一个女人光着上身就往男人怀里钻,嬉笑撒娇,丝毫不避忌其他人在场,而路过的齐二等人,也都面色如常,司空见惯。
那只能说明,他们在这里每天经历的,比眼前更为夸张。
就在公主路过一扇门时,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抓向她!
旁边灯笼映照下,这只手健壮有力,被红皮灯笼也染成红色。
公主不由惊呼一声。
甭管她的反应是真是假,陆惟也得马上将公主拉向身后,身体挡在她前面。
“你们作甚!”
“老驴头,这是我先看到的人!”
齐二不知从哪抽出匕首,横在陆惟和捉住公主手腕的人中间。
对面笑起来满是皱褶猥琐的脸看了齐二好一会儿,目光又在陆惟和公主身上意味不明扫过。
“这肥羊你一个人吞不下吧,见者有份。”
他的声音像从濒死的鸭子喉咙里硬挤出来。
齐二脸色难看,似乎想骂人,又忍下来。
“回头我再找你!”
老驴头这才慢吞吞松手,他咧嘴露牙,那笑容仿佛公主和陆惟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
齐二让张三张四护送公主他们先走一步,自己则留下来跟老驴头不知说了什么。
待公主他们离开那里相当一段距离,齐二才赶上来。
“我与你们说的没错吧,这里处处都是危险,方才若不是我,你们怕就要掉进狼窝了!”齐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告诫道。
“齐二哥,那是妓馆吗?”
询问的是陆惟。
既然公主演戏惟妙惟肖,甚至不惜刚才以身犯险,他当然也不能一味装哑巴,有些问题还是得陆惟来问更合适。
“外头那种妓馆算什么?”齐二嗤之以鼻,“这么说吧,要不是我认识那老驴头,帮你们周旋,现在你们俩都会被抓进去,甭管你们在外头是什么世家子弟也好,公主皇子也罢,都得乖乖在里头当狗,陪一个客人过夜都算是轻省的活儿,就算脱光了脖子上拴条狗链在许多人面前跳舞,被玩腻了卖到那些黑窑里过一辈子,也半点反抗不了。”
他半是威胁,半是吓唬地为两人描绘了一副地狱景象。
在这里,没有王法,没有天日,任凭你武功高强,也双拳难敌四掌。
“那老驴头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吗?他可不仅仅是帮那些贵人物色玩物的,若有人看上你们的色相身体,这还不算最恐怖的。你们猜猜最恐怖的是什么?”
齐二看见他们惊讶愤怒的表情,意料之中又有些得意,忍不住向他们透露更多。
“还有什么比身不由己当玩物更为恐怖的?”陆惟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