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一路跑的跌跌撞撞,他气喘吁吁的跑到熊铭野家时,熊铭野刚好被海娜撵回来休息,见他跑过来,有一瞬的愣神。
小孩抱着箱子,视线受阻,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摔的结结实实,即便如此他也没把箱子扔出去,还试图举高点。
熊铭野赶紧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土:“怎么这时候跑过来?不是要走了吗?腿别动,流血了……”
他把小孩拎到一边的石头上坐好,半蹲下来检查小孩腿上的伤口。
孔蔚旸顾不上腿上的疼痛,呲牙咧嘴的把箱子递给熊铭野:“铭野哥,这个给你。”
熊铭野认出这是他的药箱,“给我?”
“嗯!”孔蔚旸重重点头,他看着少年那张俊朗稚气的脸,眼眶一下红了:“哥哥,对不起,其实我和萌萌生了同一种病,这个药可以治病,但是也没有办法一下就治好,要一直一直吃药打针……”
他的奶声奶气里夹杂了哭腔,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我小叔那时候,想、想买两箱的,可是最后只有一箱……这次我们回去,我会给萌萌买药,这半箱先给她用……”
熊铭野拎着那金属箱。
他知道这种药,贵的吓人,他再活几辈子也攒不到那么多的钱。
他也知道,萌萌现在才开始用药,其实已经晚了,但至少……至少能让她不那么难受……
尽管他下意识的问:“那你怎么办。”
可他的手却很诚实,诚实又卑劣,稳稳的拎着那箱子。
“我没事的。”孔蔚旸抹掉眼泪,摇头说:“我很快就到家了。”
他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抱住熊铭野的脖子,撅着小嘴巴凑过去轻轻亲在少年脸颊上,“哥哥,萌萌会没事的,你也要好好的,我等你们来找我。”
……
好险赶不上战舰起航,最后孔蔚旸是被穿着机械外骨骼的蛇鹫战士给拎回去的,他踮着脚悄悄溜进给他准备的小休息室,关上门,刚松口气,屋里的灯突然就亮了。
小白毛僵住,小脑袋一点点转过来。
他小叔就坐在他的床上,拎着他塞进被子里的枕头,似笑非笑的看他:“少爷,干什么去了?”
小孩耷拉下脑袋,倒也诚实:“给铭野哥哥送药去了。”
“哦。”孔淮殊点头:“回程要半个月,你至少要捱过两次发病,能受得了吗?”
“能!”像是怕孔淮殊派人去把药拿回来,孔蔚旸赶紧小跑过去,抓住小叔的手表决心:“我可以的!萌萌忍了八年,我只是忍半个月,我可以的。”
孔淮殊低头,对上小孩那双澄澈的海蓝色眼睛,刚离开琉森星时,孔蔚旸的脸颊还圆嘟嘟的,现在一张小脸还是圆润的,但眉眼中却多了些少年无惧无畏的锋芒。
小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长大。
他笑着揉了揉小白毛的脑袋,“好了,我又没说你做错了。”
那就是做的对!
孔蔚旸蹬着短腿爬上床,挨着孔淮殊坐下,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
舰队离开小破星球一周后的一个凌晨,海娜一行人追了上来。
听到消息,睡得迷迷糊糊的孔淮殊立刻清醒了,坐起来凑到展煜身边去听。
展煜看他一眼,把滑下去的被子拉起来,盖住他光裸的上身,把人裹严实后,直接把通讯开了免提。
海娜正在说两个小孩的情况。
“……在垃圾填埋场附近找到的,有一对夫妻救了她,后来这俩大人被流弹炸死了,她就自己躲起来,不知道虫子有没有离开,所以一直躲着。”海娜爽朗的笑起来:“小丫头是个做侦察兵的好料子,可惜生病了……”
展煜“嗯”了一声,低声问:“他们跟着回来了吗?”
“呃……”海娜停顿了一下,“没有。”
孔淮殊叹了口气,小声和展煜说:“我说什么来着?那小子心思重,咱们没能当场把他带走,他大概就不会跟着走了。”
果然,海娜解释:“老大,我劝过的,但那小孩说,跟着你和孔哥是在太腥风血雨了,他想让他妹妹……咳,剩下的日子能过得平平稳稳,不过你那枚胸针他留下了,说什么要用掉两个愿望,我也没听懂,搞得像阿拉丁神灯一样,反正他给我个信封,等回去给你们看吧。”
她还在路上,信号不怎么好,只能这样长话短说,结束通讯后,孔淮殊躺回枕头上,有点睡不着了。
战舰上的生存空间都是被压缩的,即便是指挥官的休息室也不宽敞,有点像他们在小破球上的那个小卧室,床是个单人床,展煜在床边加了两只椅子,架着个木板,强行把床加宽了,两个人这才挨挨挤挤的躺在一起。
展煜起身把灯光调暗,还没躺下,一双微凉的手臂就从身后绕过来,圈住了他的腰,孔淮殊贴过来,鼻尖在他背上蹭了蹭,又张嘴咬一下。
他心里乱,也不让别人安生。
展煜拍拍他的手,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