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考完,寒假就要开始的时候,陈粥见过一次蒋契。
她有段日子没见到蒋契了。
再见他时,他似乎是沧桑了不少,胡茬都懒得理,像是添了好几个年岁。
他见到陈粥,像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提起来,勉强得挤出个还算灿烂的笑容,“小粥啊。”
这声小粥叫出来跟从前毫无心事的蒋契判若两人。
陈粥今天突然就不想跟他拌嘴了,她乖巧坐在一边,“契哥。”
她这样子倒是让蒋契近段时间郁闷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他脸上浮笑容:“倒是乖。”
说完之后,他盯着陈粥看了一会,总觉得这小姑娘又变样子了,好像是瘦了,三庭五眼长开来了后虽然是越来越好看,但他总觉得,女孩子还是要肉实点的好,于是他皱了皱眉头:“沈方易没给你饭吃啊,瘦成竹竿子。”
陈粥摇摇头:“没有,期末考试辛苦,瘦了。”
“那你今天多吃点。”蒋契把一旁的酒水单递过来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地儿除了醉生梦死的东西外一点人间烟火都不售卖,继而悻悻地改了口,把酒水单放下:“晚一点让易哥带你去吃。”
“我不饿。”陈粥看了看蒋契,欲言又止。
蒋契发现了陈粥的神色。这些天来,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八卦,谁见了他不会问一句,蒋家是不是要发生巨变了。
于是他抬抬下巴,挤出勉强的一丝微笑,像是安慰小姑娘:“没事儿。”
“哥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别担心哥。”
然后没等陈粥回答,就随即问到,“你期末考试考完了啊?”
“嗯。”陈粥点头。
……
“大学难吗?”
“还行。”
“你瞧,我都没有上过大学,早知道就该听我家老头子的,去读个什么商学院了,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看不懂了。”
陈粥知道,蒋契的两个哥哥,一个因为负债逃到国外去了,另一个被调查了,蒋家这担子,突然就落到了蒋契头上。
他再也不跟从前一样,轻飘飘地说一句,关我啥事,有啥事哥哥都顶着呢。
陈粥安慰他:“也不难的,你要想学,花点心思就好。”
“你可真抬举你哥,你当我是你呢,高材生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哪怕平时不用功,真到了紧要关头,那学习能力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说完后,又不等陈粥回话,突然又急转弯地问到,“哎,小粥,你今年过年,怎么安排?我听易哥说他全家今年都去澳洲。”
沈方易很早就把这事跟陈粥说了,他表示抱歉的不能陪陈粥过年了,恰好陈学闵提早就跟她打过招呼了,今年过年不在广东了,说要回川渝来过。
这让陈粥觉得是高兴的,这意味着又能跟从前一样,父女俩就在川渝小镇子里,把那不大的屋子打扫打扫就能过一个温馨的新年了。
所以沈方易去澳洲,陈粥没觉得有什么,她霸占了他这一年多里为数不多的空闲时光,没理由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还要他陪着她的,更何况虽然他不说,但陈粥知道,这下半年发生的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很伤沈家的元气和根基,他去澳洲,除了陪家人以外,应该还有些事情要做的。
陈粥:“我回川渝去,我爸今年回来过年。”
“哦?那挺好的。&ot;蒋契点点头,而后给自己面前的小酒杯倒满一杯,抬起来,那杯中的液体顿时就透出莹莹的光,他似是自己也未有察觉的惆然到:
“这么快又是一年了。”
“我还记得以前,我经常跟着易哥,过年就往拉斯维加斯跑,你知道那日子有多潇洒嘛,我跟你说,那是从前的事了。我不过是个因为母亲是我老爹找的续弦,勉强能拿到点母子生活费的徒有虚名的蒋家三少爷。偏偏我又不学无术,沉迷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那年我在拉斯维加,输的只剩一条裤衩,甚至把老爹给我的一批让我经营度日历练的那些个资产都输完了。等到输完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到底被我捅得多大,我根本不敢跟我爹说,那是我母亲求了好久他才肯给我的东西。”
说起这事,蒋契皱起眉头来,似还是有些懊悔。
“后来这事吧,被易哥知道了,他当晚就带上我,他压上了他手里有的全部家产。我压完之后腿都在抖,这赌的也太大了,要是这把输了回去别说是我,就怕易哥,也非得被逐出沈家不可。”
“我说易哥,我们不玩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你知道把,沈方易轻飘飘地说下就下,他□□的时候我都吓的尿裤子了。真不夸张!后来,后来你猜怎么着?”
他像是不需要有人回答地自说自话,“我就靠他的那一把翻盘了!”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啊,沈方易这个人是真的又狠又有气魄,难怪他镇得住沈家,能维系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里头的千丝万缕的关系。我那天晚上,我真的睡在堆满钱的屋子里,从未有一天真实的感受到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