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让她丢面,她放下酒杯,真挚道:“这部小说妙就妙在反转。看上去是三个毫不相干的单元组成,实际它们是同一个案件。”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许总点了支烟,从猩红火光里打量她。
“真正的主线在第一单元完成,第二单元的兔子小姐其实就是第一单元的前妻,她们都喜爱蓝雪花。而第三单元的厨师,就是第一单元杀掉自己母亲并且出现幻觉吃掉尸体的流浪汉,证据是他们都是跛脚。而第三单元的最后那个梦,完美解释了一切都不是精神病患者的胡话,而是他的真实经历。”
庄倾月说完后,淡笑道:“一点愚见,您可别转述给令千金啊,免得她笑话我。”
许总拧着眉头吸完了手里的烟,片刻后放声大笑道:“顾姗啊,你是会调教人的。来吧,咱们一起喝一杯,华清,一起?”
华清是制片人,听到金主这么说很给面儿的亲自帮她们添酒。
敬了一轮的酒后,庄倾月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桌下接过顾姗递来的护肝片偷偷喝下。
“可以啊,什么时候做的功课?我刚才都后背发凉。”顾姗小声在她耳边低语。
庄倾月端起茶杯挡住嘴型,悄声道:“我看了四个晚上,眼霜都费了大半瓶。”
她放下茶杯后,和华清对上了视线,立马点头微笑回应。
顾姗压声道:“姐回头给你买一箱。”
酒过几巡后,在场的人都松弛了不少,也不端着资本架子了,高谈阔论着利益相关的事。
庄倾月感觉到有些头晕,她打了声招呼便离席去洗手间想缓缓。
她酒量算中乘水平,今晚要应付十几位大佬,显然是不够用的。
走到洗手池时,她已经被红酒后劲冲得有点站不稳了。
庄倾月捧起凉水拍了拍发热的脑门儿,埋下头拼命劝说自己一定要撑住。哪怕断片也得出了这个酒店才行,努力了一晚上绝对不能失态。
她抽了两张纸擦干脸上的水渍后,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钙液到了,糖饼应该吃完了吧?我现在送过去,方便吗?】
庄倾月费力眯眼才看清晃颤的屏幕上林栩舟发来的是什么东西,她打不了字了,按住屏幕说道:“不在家,你放到门卫吧。”
时间每过一秒,浓厚的酒劲就越厉害。她扶住墙缓慢地往保健方向挪动,大概走到一半,突然感觉到有人迎面而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抬眼,看到了斯文儒雅的华清。
“你没事吧?我刚才就看你脸有点红,喝多了吗?”
庄倾月挤出笑容,从他手里抽回胳膊,“我还好。”
她侧身给他让过道,礼貌道:“洗手间在前面右转。您-”
“小庄。”华清松了松领带,眼神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她,是猎人看猎物时独有的渴望。
庄倾月从小就混迹这个华丽腐烂的圈子了,她立马就酒醒了大半,直起腰杆警惕地看向他。
“我想,你应该知道国庆大片的分量。一个没台词三秒镜头的角色,都被想飞升的流量咖们争抢。”华清上前了半步,伸手揽过她不堪一握的腰,低头将暧昧的气息渡到她耳际。
“我今晚住在这里,8号别墅,房卡我留在前台了。”
庄倾月浑身僵到发抖,她攥紧了拳头,瞪大的眼睛含满了难以置信的泪花。
“你先去,我一会儿回包间跟他们说你喝多了,没人会责怪你。”华清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半带威胁道:“我等你。”
庄倾月迟迟没回来,顾姗察觉到了不对劲,出包间正准备找她,结果被气势汹汹的庄倾月一把拉了出去。
她们一路走到停车场,庄倾月才开口:“这个剧,我不演了。华清刚才找我,要我跟他上床。他把我当什么?”
顾姗惊愕地抓住她上上下下查看,“什么?他真这么暗示你?你受伤了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庄倾月本身就是一点就炸的性格,可遇上工作的事,她必定是拿出万分的耐心和素养应对。今天没当场给华清一巴掌,已经是极限了,她眼下酒醉的厉害,又遇上了这么离谱的事,终究是忍无可忍:“不是暗示,很直白的,让我去8号别墅。这是国庆大片!拍的是什么?他真的很恶心,恶心透了!他亵渎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庄倾月大口喘着气,自嘲地笑了笑:“我当然清楚坐在里面的人是怎么看待我的,戏子而已。我们都是资本手里随意摆弄的玩意儿。”
“倾月,都到这步了,许总一定会点头的。你不要因为-”
她再次推开顾姗,稍稍平复了些心情:“你以为我甘心吗?”
她僵在半空中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崩溃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我做梦都在演美玲,在家走路都把自己想象成她。但我不会向资本低头的,永远都不会。”
庄倾月仰头吸了一口酸涩的眼泪,怅然若失般眼神空洞,“帮我和许总他们道个歉吧,我没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