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远打了个哈欠。
困到耳鸣。
天大亮之后,段思远和接班的店员碰了面,换掉咖色的店员服,先回自己房间梳洗整理,才换上白t和黑裤子,这次没扎头髮,堪堪过肩的头髮乌黑细软,垂在肩侧,齐齐的刘海乖顺,有点控制不住的开叉。
段思远把书包里的书倒空,又背回了肩上。
她本身容色好,素淡的衣着让她气味干净,像阵穿透树叶的风。
段思远给闻遥带了一瓶牛奶,玻璃瓶装,拧紧的瓶盖和蓝色边线的吸管。
其实时间仍旧足够。
段思远搭了公交车,车上小憩一会儿,提前一站下了车,然后往归鹤路东那站跑。
距离不算远,脚步渐停。
白色无袖短裙的女生靠着站牌,手臂白皙纤细,在玩手机,垂耷着头,束不住的碎发散乱在耳际、额前,耳钉闪烁,平日垂下的马尾扎成了球,小小的一团顶在脑袋后。
裙身掐腰设计,裙摆下如瓷似的肌肤莹润,脚踝处白袜子边缘画着q版宇航员,脚上蹬一双小白鞋。
斜背一个小布包。
短裙是真的短,段思远只看了一眼就眼热,垂了垂眼睫。
光从侧面照她。
她喜欢的人带着光芒。
像是心有灵犀,段思远看到她的后一刻,闻遥也抬眼、侧头,目光无意识对上,偏头的间隙,有缕光从闻遥身上错开,直直照进段思远眼里。
闻遥先笑的,眉眼弯弯、瞳孔明亮,招招手,然后跑着、跳到她面前,欢欢喜喜叫她:“段思远!”。
段思远只是怔怔的、愣愣的,看着闻遥。
“怎么傻掉了?”闻遥眼睛一眯,“被我美呆了?”
段思远红着耳尖,低头替她拢平裙摆,叮嘱她:“裙子短,蹦蹦跳跳的时候小心一点儿。”
想找件外套给她围住。
闻遥一听乐了,抓住段思远的手,弯着眼睛,大咧咧撩裙摆给她看里最里面的白色运动短裤,裤腿上还有三道竖标。
虽然知道了有运动裤,段思远还是慌得一下把她撩起的裙摆扯下,脸颊薄红,低低阻她:“闻遥!”
“别担心呀,段思远,我里面穿了运动裤,纯棉的,一点都不会漏。”小姑娘挺自豪,然后跟面色无奈的段思远解释,“我也害怕走光嘛,可是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我就想,今天出来买花,肯定要穿裙子嘛。”
买花是一件浪漫的事。
所以带了耳钉、扎了辫子、穿了裙子,漂漂亮亮来和段思远见面…去买花。
这里213转游8,可以去花店。
这条路闻遥熟,她常买花。
段思远递牛奶给闻遥,闻遥一愣,对上段思远温柔浅淡的眼眸,又接下了,自顾自戳了吸管:“你不喝吗?”
段思远不喜欢喝牛奶。
段思远说:“我不喜欢喝牛奶。”
牛奶于她而言,过于寡淡了。
“那你喜欢喝什么?”闻遥咬着吸管问。
闻遥小时候在闻家老院,闻晋城特意在门口为小孙女敲了一个牛奶箱,每天凌晨都有送牛奶的叔叔用钥匙转开牛奶箱,送的就是玻璃瓶装的牛奶。
包装和那时候确实不一样,可她依然不太能拒绝。
“甜茶。”
“嗯?”
闻遥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啊,为什么?因为它又甜又苦吗?”
“对啊,口感很…奇妙。”
闻遥其实还想问段思远,为什么要给她带牛奶,可是问题到嘴边又觉得没道理。
闻遥问自己,那我为什么非要叫她陪我买花呢?
明明严佳佳、迟迟还有很多人,谁都可以陪她,为什么是段思远。
这问题没有答案。
闻遥想,我当时想到了她,那就是她。
“我以后如果尝到了什么好喝的甜茶,我就给你记着。”闻遥喝口牛奶,向她保证。
段思远一怔。
“好啊,”她一笑,“我等你。”
可能是温柔的人独有的魅力,总能把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说得好似千金一诺。
闻遥更不敢辜负了。
周六逛街的人不少,213上挤挤攘攘,好不容易挤到后车门,闻遥和段思远姿势越来越不对劲,逐渐演变成闻遥被段思远箍在怀里,靠在下车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狭小的空间、古怪的氛围,却平平稳稳。
闻遥手里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喝着,喉咙动了动。
段思远贴她很近,后脊背能感受到一点柔软,说不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感觉。
“很喜欢花吗?”
“嗯?”闻遥听见问题,下意识偏了偏头,余光瞥到段思远垂散的发,“漂亮的花谁不喜欢?”
话说,段思远披散头髮好看诶。
“而且…家里那个花瓶空着,总觉得不好。”
那是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