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吃的很开心,问忙完看着她吃饭的阿姨:“阿姨, 那隻之前怀孕的胖猫猫呢?”她用手比划出那么胖的一隻橘,眉眼弯弯带笑。
那隻猫酷爱在草坪里晒太阳,懒懒的露出白肚皮。
她觉得阿姨可能领养了, 最近好久没见到它了。
阿姨皱的陷进去的眼眶下,眼睛里有一点泪光。
“死了。生完崽子就死了。”她看到的时候, 只有一窝光秃秃的粉崽子死了一片,只剩一隻活着。
在湿漉漉的草野地里, 有很多跳蚤和苍蝇。
学校在放假,她返校准备伙食的第一天,忽然看见的。
最靠角落的墙角。
那隻很胖的、胖到她之前徒手拎不起来的猫,死的时候居然还挺轻。
这橘猫被她喂久了,而且又待在学校里,出乎意料的粘人。
阿姨说,她一隻手揪着猫的后脖颈,就能拎起来,然后把它和它的小崽子埋进了坑里。
阿姨养不来幼猫,养不来娇弱的幼猫,是剩下的那隻小崽自己争气,活过了最容易死的冬天。
闻遥心陡然一空,手在膝盖上撑着蜷缩起来,指甲抵进手心。
闻遥想不到,她想不到那样一直富足的猫最后会死掉,不是寿终正寝,而是…
手背忽的一暖。
闻遥的手被覆盖,段思远手掌盖在闻遥手背上。
她难过的那么明显,却连眼眶都没红。
段思远的手心触碰下,闻遥在发抖,微乎其微的…可以忽视的颤抖。
段思远把自己的手塞进闻遥手心里。
阿姨看她难过,感慨:“畜生命啊。”
她看着那隻猫从瘦弱稀疏到横向发展成那个样子,看着它从生人勿近到可以随便被摸。
毛很糙,可是很柔软,眯着圆眼看人的时候特别招人疼。
阿姨没说。
猫身上都是血,耳朵破了、皮毛破了,漂白的胡须没了,剩个孔带血,还有一些短茬。
尾巴没剩多少了。
阿姨看她这样难过,没说。
闻遥没法知道,阿姨气得想要暴揍那些小兔崽子,又根本不知道是哪些小兔崽子。
猫只会叫,撒娇的叫,凄惨的叫,生气的叫,饿的叫,最嘶哑的时候不过春天发/情。
它不会说话。
没人知道猫受了怎么样的苦。
阿姨说:“我也要走了,再干最后一个月。”
“啊。”闻遥问,“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阿姨突然笑了,很沧桑:“不是不好,就是…儿子要接我去享清福了,忙忙碌碌大半辈子,是时候休息了。”
闻遥离开食堂的时候,觉得难过,沉重的心臟能挤出水来。
段思远陪在她身边。
闻遥说:“有点难过。”
就像那晚…被沈端为难的那个晚上的害怕一样,一点。
心臟不舒服。
段思远问她:“要哭吗?”
闻遥眨眨眼睛,湿漉漉的眼眸不带泪,她想了想,摇摇头说:“不想。”
不想哭。
她真的不想哭。
尽管很难受。
段思远眼底沁了墨,仍然温声说:“好。”
闻遥在高三最开始的时候,爬上了年级前五,段思远依然稳稳的榜一。
她浑身颜色都淡,分明光芒四射却偏偏清淡柔和的像轮月亮。
学校的新生才开始仰望月亮,闻遥总能听见小学弟小学妹挤在红榜前看传说中的第一名,然后说这个学姐好厉害啊。
闻遥面色淡定的从一遭小朋友面前路过,心里沾沾自喜,哈哈厉害吧——我的!
所有人都只能仰望这轮月亮的时候,她在她手心,在她的夜空里。
她把月亮捞进了自己手里。
闻遥锐利的美貌沾染柔和,她开始有学姐的样子了,走过路过的人会看她 。
岁月在雕琢人。
闻遥能很温和稳重的拒绝别的告白,她彬彬有礼把情书还给人,然后转身就摇着尾巴告诉段思远,她真的很有市场。
段思远面色如霜的:“嗯?”
她早知道闻遥讨人喜欢。
段思远鼻音清清的,闻遥看不着她吃醋的样子,就黏巴巴缠上去。
闻遥心理缺失,情感缺失,所以格外喜欢肢体交迭,最好气息相融,腻在一起的时候有种濒临溺死的快感。
段思远一开始没收着她,后来才开始督促闻遥禁欲,禁的很严,亲都不让,不伸舌头也不行。
闻遥眼巴巴的。
段思远写题目的手没停,闻遥见她八风不动,就从她靠在桌面的那胳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