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 (第2/3页)

这个毛病应该有些年头了,且不单是小便的时候才发生,而是经常不自觉的漏尿,对吗?”

说“漏尿”这算委婉的,其实就是不自主的尿失禁,一个男人,即使是再大年纪,对这种问题还是非常敏感的,所以清音那天问到小便情况他避而不谈,其实就是难为情。

况且,一个大领导,要是让你的下属知道,你开着会的时候,嘴里滔滔不绝高谈阔论,结果裤裆里却已经湿了一片,这不是笑话是什么?领导尊严何在?人的尊严何在?

清音以前想不通他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敏感和介怀,现在一看他表情,已经有了答案。

张泰勤的目光犀利了两分,但很快就收敛起来,长叹一声。

“既然你把脉已经把到,那我就直说吧,我尿失禁确实有好几年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七年,自从七年前得知我女儿去世的消息后,就落下这毛病。”

清音本来还想再问问他女儿去世的原因,但又觉得跟尿失禁应该关系不大,怕给人造成她打探隐私的嫌疑,“那您进行过膀胱和前列腺的检查吗?”

“查过,拍片和指检、化验都进行过,没问题。”

清音想了想,跟自己判断的差不多,那也就是说他的毛病不是器质性的改变,“是那年您女儿去世后,打击太大,导致的吗?”

“我也拿不准,我女儿去世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在身边,她是下乡知青,我当时正在被隔离审查期间,后来出来后,来到五七干校,几番辗转从以前的同事口中得知,我女儿下乡的知青点曾给我们单位家属楼发过几封信,但因为我在里面,没收到信件,后来最后一封来信就是她去世的消息……从那天开始,我就落下这毛病。”

清音想了想,这是有点创伤应激了吧?

“冒昧问一句,知道消息的时候,您是不是正在解小便?”

张泰勤摇头,“我当时正在农场的接待室,打电话。”

看来,也不是创伤的一瞬间正在做这件事。她想了想,“那您女儿是什么原因去世的?”

“溺死。”

清音心头“咚”一声,他的语气是如此冷静,可声音却是如此寒冷,下乡的时候年纪都不小了吧,淹死……唐湘玲的女儿也是淹死,但那是还不会游泳,也没什么应急自救能力的小孩,张泰勤的女儿,那个年纪应该是快成年或者成年了吧……

忽然,清音想起个事,“您今天发病的时候在哪里?”

“在单位。”

“单位哪里?”

张泰勤想了想,“应该是荷花塘边。”

清音眼睛一亮,对了!

那年她遇到他发病的时候,应该是他女儿去世后两年,也是在河边,他去洗猪食桶;上次发病是去视察水利工程;今天发病是在荷花塘边……这说明一个问题。

清音灵机一动,随手拿过他的保温杯,拎起床头柜上的热水壶,往里倒水。

随着“咕噜咕噜”的倒水声,果然,张泰勤脸色一变,但很快忍耐下来,这说明他的忍耐力异于常人,但……没用。

身体的反应是实打实的,清音鼻尖嗅到一点淡淡的尿味——他又失禁了。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张泰勤患的是恐水症。

所谓的心绞痛其实只是他恐水症急性发作时的心理感受,心悸、胸闷、胸痛甚至感觉呼吸不上来,他自己觉得有,但心脏检查却一切正常,就跟后世某些焦虑发作的时候一样,自觉有,但查体无。

他的恐水症表现,除了害怕水坝、沟渠、池塘之外,就连听见水声都会下意识的,不自主的尿失禁,只是量很少,就那么几滴而已。

但对于一个每天需要上台讲话的领导而言,这是极大的难言之隐。

会场人山人海,一会儿这个倒水,一会儿那个喝水,水声压根不会停,他的尿失禁就这么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清音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头皮发麻。

“让你见笑了。”张泰勤苦笑。

“您要是不舒服的话,现在可以去卫生间。”

“不必了。”

俩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幸好,清音没让自己沉默太久,“您这个情况,也别吃什么硝酸甘油了。”

“那我这是什么病?”

“急性发作的时候是恐水症,平时小便淋漓就是淋病。”

“淋病?”

“您别多想,不是西医的淋病,而是中医淋病。”西医说的淋病是感染引起的性传播疾病,但中医的淋病则是以小便淋漓为主要表现的一类疾病,“根据病因可分为气淋、血淋、膏淋、石淋和劳淋【1】,您的情况很明显是属于气淋。”

前面的基本能听懂,但后面的分类这里,张泰勤听着像天书,苦笑道:“终究是隔行如隔山,清医生的意思是,我这个病还是自己气出来的吗?”

“简单来说可以这么认为。”张泰勤因为那年收到女儿的死讯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时常悲伤,所以上次把脉的时候她问有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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