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七武海制度又和当年不一样。”
卡琳凝视着萨卡斯基的眼睛,字字说得分明,“你要知道,今日已无卡尔兰特。”
昔日的艾莱吉亚屠魔令撤回事件已经充分的证明了五老星不是不会让步,只是想让他们让步,实在是难上加难。
然而,卡尔兰特已死,有些事,再无回旋余地。
当今海军,早已经没有了能让五老星愿意让步的人。
“虽然我不喜欢战国,但他确实教了我一件事——人要活在当下。”
“既然明知拦不住,你又何必白费功夫?”
萨卡斯基颓然低头,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他已经懂了卡琳的意思。
“真的没有……破局之法了吗?”
王下七武海制度的诞生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他一度以为,就算军政再不和,利益再冲突,他们的根本利益都是清剿海贼,维护世界的安定,保护人民的幸福。
但本应该与海军统一战线的世界政府却首先向海贼做出了妥协,将本应该悬赏诛杀的海贼奉为座上客?
何况还有合法劫掠这等荒唐的特权?
试问,海军的威严何在?正义何在?民众又将如何看待海军?海贼的同党吗?牺牲的同袍将士和他们的家人又要怎样释怀?他们还有颜面去拜祭那些为正义殉身的同僚吗?
卡琳摇头,“萨卡斯基,王下七武海之事已成定局,我能教你的,只有一件事。”
“你不妨试试退一步,至少保住海军在七武海人选的抉择权。”
“这——才是你们当下的最优抉择。”
海军向政府让步,同意设立王下七武海,同时,以此换取在七武海人选上的话语权。
这就是卡琳的答案。
她当然清楚,按照萨卡斯基的想法,联合诸方施压,未尝不能将王下七武海制度扼杀于正式实施前。
以萨诺斯中将昔日的影响力和在诸加盟国的号召力,这并非没有成功的胜算。
世界政府再想抹杀中将的存在,也改变不了还有许许多多受过他恩惠的人仍旧活着的事实,昔日卡尔兰特的旧部只是隐退,而非全部死绝。
他们只是不再提起,而不是彻底忘却。
那个人的影响力仍旧存在于伟大航路,存在于四海诸国。
但萨诺斯旧部联合的影响力有且只有一次,五老星吃过一次的亏更是不会再吃第二次。
所以卡琳并不准备把这份遗赠放在王下七武海制度上使用。
就算她真的用在了王下七武海的事情上,也已经错过了使用这张牌的最佳时机。
如果要利用中将昔日的影响力扼杀王下七武海于未萌,那么在制度草案刚刚搬上台面,就应该立即裹挟民众的反对浪潮施压;而不是在如今几乎已成定局的情况下才想到利用这张牌破局。
如今制度试行期已经将要结束,就算打出这张牌,也并不能发挥这份影响力的最大效用,反而平白浪费了一张好牌。
当然,还有一件所有人都不会料到的事情,而那件事情,才是真正决定这张牌不能用于王下七武海制度的根本原因。
但那件事还不是能和萨卡斯基说的时候。
除此之外,卡琳当然也有私心。
卡尔兰特中将已经为海军,为正义牺牲了太多。
这有且仅有一次的私心,她要把这张牌留给伊莲娜,不管用不用,这都会是那个孩子将来的护身符。
这也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所以,萨卡斯基的办法注定不能成功。
“我明白了。”在长久的沉默后,萨卡斯基轻轻躬身致意。“我会变得更强,总有一日,五老星都不能再轻视我们的意见。”
说到底,就是海军的话语权不够。
如果世界政府真的正视海军,又怎么会丝毫不顾海军的牺牲和愤怒?
看着已经显露决然的萨卡斯基,卡琳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萨卡斯基在某些方面越来越像中将了。
他继承了中将对海贼的狠绝,也活得越来越像一团烈火。
总有一天,熊熊的烈火会燃尽自己,为了那黎明的前路。
就像那已经陨落在旧日的海军日月。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卡琳,这是他给我的答案。”】
殉道的是他,又何尝不是你?
泽法教出了个好学生啊。
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若他与战国换一换……
罢了,哪有那么多如果。
叹只叹,萨卡斯基晚生三十年。
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萨卡斯基就要告辞离开。
卡琳动了恻隐之心,“萨卡斯基。”
男人疑惑地看过来。
“你这几天在港口等等格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