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今天上班站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才觉得小腿肚在一点点舒缓,她牢牢地?坐着不肯动,像是个不愿回家的叛逆少女,“我还不困,你再给我讲一讲aora小时候的故事吧。”
盛笳其实想听裴铎以前的事,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多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裴铎嘲笑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盛笳,你现在正坐在沙发上,而且穿着的可不是睡衣,明?天早上起?来酒醒想起?这事儿,别跟我犯病。”
蛇打七寸,盛笳最大的软肋就?是怕脏。
她蹭地?坐起?来,懊恼地?“哎呀”了好几?声,转身?拍打沙发坐垫,眉头紧皱,“烦人,你怎么不早说啊?”
试婚纱当天,盛笳迟到了。
她刚刚下课,背着书包赶来,穿着白色卫衣,与婚纱店格格不入。
裴铎合上杂志,“终于来了,盛医生?”
盛笳出了地?铁站,跑着过来,此刻一张脸累得通红。她看了一眼他,径直朝aora走去。
“笳笳,快来看看,这是婚纱的样?衣,还不是成品,你今天先试一试,之后再改进一步样?式和尺寸。”
这是定?制款,二十?几?个人花了半个月赶出来的。
盛笳把婚纱捧在怀里,“谢谢你们?……”
“谢什么,快去试呀。喏,女士试衣间?在这边,男士在那边。”
盛笳进去换衣服。
当初谈论方案的时候,她只提出两个想法,一是不喜欢夸张的大裙摆,二是不喜欢繁杂的花纹。
设计师见她第一眼便说她肩膀很漂亮,所以婚纱是吊带款式的,裙摆则像是绽放的白色羽毛,轻轻摇曳在地?面上。
她将马尾辫放下,柔顺地?洒在双肩。
盛笳第一次穿这样?正式的裙子,很久都拉不上拉链,她又不敢用劲儿,生怕扯坏。
aora在试衣间?门口问:“笳笳,穿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盛笳犹豫了一下,“嗯……”
门缓缓旋转,帘子被掀开。
盛笳低头摆弄自己?的裙摆,小声道:“aora,这个拉链怎么弄呀?”
没人说话,脚步声在身?后停下。
发尾被人勾起?来,撩在脖子前面。
这人指尖冰凉,划过皮肤,叫她一阵战栗。
指腹上有薄茧,或许是拿手术刀的结果。
盛笳猛地?回头。
裴铎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拉链扯断了概不负责。”
盛笳低下头,“怎么是你,你又不会……”
“我怎么不会?”
裴铎声音微沉,头低下来,拍了一下她的腰,“挺直。”
“我、我自己?来。”
“你脑袋后面张眼睛了?”裴铎笑着问。
盛笳听到拉头划过链牙的声音。
他又说:“我什么不会?”
盛笳不吭声,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像是风吹过柳树,枝叶曼妙摇动。
布料的每一寸都柔和地?贴在皮肤之上。
身?后的裴铎也已经换上了黑色西装,笔挺又英俊。
从?镜子的角度来看,两人像是微醺后从?背后相拥的恋人。
盛笳觉得试衣间?的温度在升高。
“感?觉怎么样??”
盛笳不由自主地?收着小腹,“好像可以再改一改。”
“别改了。再改你都要饿瘪了,到时候我跟张纸片结婚?”
盛笳抬起?头,透过镜子瞪他。
“你最近天天就?吃一顿饭,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脑子还够用吗?”
“……够用,病人很满意。”
裴铎慢慢勾起?嘴角,“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出去再看。”
“不行,我要第一个看。快点儿,盛笳。”
盛笳咬了一下唇,转过身?,低着脑袋,有些不自在地?把两手背在身?后。
这样?反而显得漂亮的肩颈线愈发突出。
裴铎垂下眸。
裙子很美,像是展开翅膀的白天鹅。
细长的吊带带着大道至简的意味。挺俏之间?欲说还休,裴铎还记得,那里很软。细腰婀娜,他也没忘,这并不是最近节食的结果。
盛笳能勾起?他作为男人最原始的强烈欲望。
裴铎得承认。
他的呼吸重了些。
挡在试衣间?唯一的出口处半晌没有动作。
盛笳始终不肯抬头,她觉得忽冷忽热,忍不住抱住双臂。
裴铎就?是这个时候吻上来的。
他的右手覆在她的脖颈上,大拇指摸索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然后微微低下头,吻在靠近唇角的位置。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近似恋人之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