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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
&esp;&esp;他知道,她一直是个懒姑娘,爱犯困,爱睡懒觉,也很坏,会偷偷装睡,然后吓他,想要看他的反应。
&esp;&esp;她一直都是如此,又坏又调皮,哪怕被他好好教训过一遍,也没有用,她总是喜欢这样。
&esp;&esp;坏姑娘……这次大概又想吓他,想看看他的反应,想要恶趣味地逗他,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esp;&esp;君九歌紧紧抱着她,双眼红透,努力地,扯着嘴角。
&esp;&esp;轻轻摸摸她的头,揉揉耳朵,他克制颤抖着开口,在她脸颊边,亲吻她。
&esp;&esp;“姒姒……姒姒别闹……”
&esp;&esp;“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esp;&esp;“醒来……睁开眼睛好不好……不好玩……我讨厌这个玩笑……”
&esp;&esp;“你不是最怕我生气了?再不睁开眼睛……我要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esp;&esp;没了气息的身体——是冰冷的,冷得刺骨,冷若冰霜。
&esp;&esp;即便是阳光无尽温暖,抱着她的人无尽炙热……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esp;&esp;火红的颜色,在这一刻,变成了世界上最冰冷安静的颜色。
&esp;&esp;火红,在这一刻,开始消失。
&esp;&esp;魂散了,身体也就散了——随着窗边那彻底枯萎的彼岸花,彻底消散,化作尘烟,随风而去。
&esp;&esp;点点妖冶星光,带着淡淡的香,飘散。
&esp;&esp;在神的怀中,在温暖的桃林下……什么都抓不到了——她何其残忍,什么也不给他留下。
&esp;&esp;不给他想要自我欺骗的机会,不给他发了疯想要抓住的可能,一切……都散了。
&esp;&esp;清风吟吟,低低哀婉,树上的叶簌簌,桃花落下纷纷,遍地是春意,此刻树下的神,却静得可怕。
&esp;&esp;身体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怀中……却空荡荡一片。
&esp;&esp;什么都没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
&esp;&esp;沉寂,久久沉寂。
&esp;&esp;那道清骨雪白的身影,就像是化作了冰封的雕塑般,一动不动,沉寂无声。
&esp;&esp;血——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手流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晕染开来。
&esp;&esp;是很漂亮的颜色,此刻,却变得冰冷无比。
&esp;&esp;褪色,一切都在褪色。
&esp;&esp;空气中那幽郁的花香散了……世界,变成了枯寂单调的黑白。
&esp;&esp;“嘀嗒——”
&esp;&esp;一滴泪落下,含着血,含着触目惊心的刺红,重重砸下,交融在那发黑发暗的血泥中,再难分离。
&esp;&esp;此刻,万籁俱寂。
&esp;&esp;结局,不是终点(1)
&esp;&esp;三百年后。
&esp;&esp;冥界,彼岸花海。
&esp;&esp;“啪嗒——”
&esp;&esp;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头,砸到了正在午睡的云焱头上,不偏不倚,正中眉心,砸到他的脑门。
&esp;&esp;正在小憩的云焱,躺在偌大柔软的藤棘中央,翘着二郎腿,没有睁眼。
&esp;&esp;静了片刻,他缓然开口,语气阴森森:“是谁……谁敢砸小爷我?”
&esp;&esp;幽静盛大的花海,随风轻轻,无人应答,唯有那风声和远处的怨鬼哭声,在相依相伴,始终纠缠。
&esp;&esp;耳畔寂静万分,云焱躺在花丛里,一身黑衣,腰上系着一只明显已经很陈旧的锦囊,懒懒不动,继续说:“再不出来,糖葫芦可就没有了……”
&esp;&esp;“舅舅——”一只猫一样的小身影从茂密的花丛中飞扑了上来,声音清脆稚嫩,着急万分。
&esp;&esp;“糖葫芦糖葫芦,念念要的糖葫芦,快给我给我——”
&esp;&esp;半大点的奶团子,正是最闹人活泼的时候,只见那如福年娃娃一样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头顶着两只圆圆的发包,系着红绳,扑到云焱的怀中。
&esp;&esp;蹦蹦跳跳着,那双清澈动人的娇憨紫眸,盯着云焱,小嘴嘟嘟,带着撒娇的奶音:“给我给我,糖葫芦在哪里,念念想吃念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