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有完成,所以不能随着老师一起离开。”
齐无惑深深看着这个道人,没有答应他的挽留,起身告辞。
“既然如此的话,老师当年将道号和玉简给了师兄。”
“还请还回来。”
那道人沉默了下,伸手入袖口,取出了玉简,这玉简却是须臾不曾离身。
手指摩挲着此玉简,最后还是将玉简递给齐无惑。
心中有遗憾,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甚至于还有些微的杂念,想着反正功法都已经传授给自己了,自己也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这玉简除去了当年的缘法记录,似也没有太重要了,而今修为堪称红尘中陆地神仙,却也是有逍遥自在的根基。
人啊,终究还是要有自己的选择啊。
他喝完了茶,道心没有变化,起身笑着道:“师弟我送你……”
齐无惑摇了摇头,道:“不必劳烦道友了。”
这位曾有道号玉阳的天师神色复杂,慨然叹息,目送那少年推开门,阳光洒落进屋子,多少有些灰尘起落,在阳光下却仿佛散发金灿灿的流光,齐无惑走出的时候,这里还有些记名弟子诧异看他,少年也只是客气地点头招呼一下,踏着道鞋步步走出。
好奇地询问着站立起来,两鬓斑白的道人:“老师,这位小道长是谁呢?”
失去了玉阳真人这个道号的道人看着那少年走在光影之中,一身蓝色水云服,背后剑匣,脊背笔直,回忆起来自己初入道途时候的模样,带着三分复杂,几分叹息,忽而似乎也已经释然,自笑着摇头转身,平和道:“一位故人。”
“仅此而已……”
……
齐无惑走到外面的时候,看到老人正在抬头看着树叶飘落,聚精会神似的。
不知为何有几分生气和伤心,取出了手中的玉牌,道:“老师,您在干什么?”
老人也不回头,只是抬手指着这一棵长青的树木上,有一枚树叶于风中微动,似乎要下来,却又似乎还在上面,半枯半青,颇为玄奇,笑着道:“为师只是看看,这树叶究竟落,还是不落,又要何时落下,何时凋零?”
然后又道:“看起来他没有跟着你出来,已经做出选择了?”
齐无惑点头。
老人转过身,看着这一枚玉简,和齐无惑有的那一枚质地是一样的,正面玉阳,背面则是写着那道人的名字姓氏,老人看向齐无惑,道:“去取出剑来,将这玉简击碎吧。”
齐无惑还没有到先天一炁的境界,只是从剑匣中取出剑,然后按照老者的吩咐。
一剑劈下,剑刃击打在玉简上,玉简就碎裂开来。
老人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他,笑着道:“好孩子,这个送给你。”
蓝衫少年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老师不必如此对待我。”
老人笑眯眯道:“吃吗?”
“……吃的。”
齐无惑背着剑匣,把剑收起来,然后拿着糖葫芦。
先是小心舔了舔上面的糖浆化作的薄纸,然后才慢慢吃起来,问道:
“老师,击碎玉简,就可以了吗?”
老人温和道:“是啊,这就足够了。”
“也不去取什么东西,不去拿走他的修为和功绩。”
“他的根基还在,修行还在,只是与我无缘罢了。”
齐无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沉思的时候,背后被扔在路旁的玉简忽而碎裂开来,化作光尘,不复存在。
万古长青的树木上,一枚绿叶终究飘落。
老者笑叹:
“只是,自此之后,他【从不曾】是我的弟子了。”
何为玄门最上乘
老人的声音飘落,而齐无惑抬头疑惑道:“从不曾?”
老人哑然失笑,而后揶揄:
“无惑的天资和悟性确实不错,本能的直觉也很强,总能感觉到不对的地方。”
“如此看来,去修佛门也能有一番作为。”
“只是要剪去头发咯。”
看到齐无惑满脸茫然,老人也是失笑,没有继续玩笑下去,声音顿了顿,而后温和道:“从不曾的意思是,于他而言,就是从不曾遇到老夫,不会记得他年传道的缘分,也不会记得今日见过你,当年走上修行,不过是一场奇遇。”
“不必在意这些,缘法既然结下,便是事实。”
“只是啊。”
“他自始至终,再不是我的弟子了。”
“缘起缘灭,本该如此的。”
老人语气从容,似乎说的是什么很寻常的事情,旋即笑着问那慢慢吃糖葫芦的少年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