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我的亲事有着落了,你呢?程婆子有没有表示?
程婆子是负责管理春花那班小姑娘的婆子。
没有。
唉,我回家与娘亲提提,希望她在程婆子面前提个话,程婆子会为你安排。不过,你有没有意中人?
春花脑中浮现一个俊俏非凡,清朗飞扬的脸孔,即使离远一瞥,没有完全把他清楚记全,她仍把他储在心中,不敢忘怀,不敢俏想,只可藏之。她深晓以她的样貌,才学,家世,一生都是配不上那个他,亦不敢俏想了。
嗯没有。
前院那班小伙子,你没有看上眼?
没有阿!而且他们都是多与珊子她们交好。
呸,她们眼桷生在头上,那会看上小廝。
春花假意打黑丫一两下。
你你不要说得那么大声,她们回来听到,又要嘈了。
春花知道黑丫的说话,她不会说她们或者看不起她们。不过,她不会否认黑丫的说法。她明白生为女子,在这世道已难。若一直追逐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事物,苦是要自己尝。春花明白,她选择把那个人收起来,去接受别人的安排。
”啍!“
黑丫拉过春花的手,深握着。
我会回家同我娘提的了,你自己都去暗暗相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我再与我娘说。
知道了。多谢你!黑丫。
大家好姐妹,不要说这些,我有好归宿,我都想你好,知道吗?
春花眼眶是有哭的,笑容却如叁月春风般,温柔动容的。
翌日
程婆子通知厨房一眾小姑娘在午膳时间到大院子的大厅集合。
大家便连环结队一起前去大厅,有人心里喘喘不安,一名穿着洗白的湖色粗衣小姑娘,从后拉着一名小姑娘,忧心忡忡问:
珊子,你知道程婆子叫我们去大厅集合是为何吗?
被唤珊子的小姑娘回头,看清她的样貌,当真是一眾姑娘中样子比较出眾,鼻俏唇红,梨涡浅浅,是位有姿色的姑娘。
她不把刚才那位小姑娘的衝揰行径放在脸上,仍笑语盈盈地道:
我不知道,不过应不是大事,大家不要担心。
珊子清楚大家都关注自已,因她得程婆子的欢心,想透过她得一些消息。
姑娘们真是竖起耳朵偷听,想知为何要前往大厅。靠在后面的黑丫及春花把一齐看在眼内。
你看她得瑟的样子,像所有人都听她般。
你就不要计较了,快去跟上。如果迟了,婆子又有说话的了。
哦!
春花拉上黑丫。
姑娘们整齐有序地站立着,目不斜视,因为周遭的气氛很紧张,压抑,大家心情都忐忑不安。
在大厅的主位上,坐着一名华发斑斑的嬤嬤,衣着光鲜,侧旁有两名叁十岁的管事服待着,她们的装扮都不是粗衣麻布,一看便知是有等级的管事。
春花头也不敢抬,仍能听到一向在她们面前意气风发的主事婆子对那位婆子唯唯诺诺。
花嬤嬤,我遵从您吩咐唤齐所有姑娘了。
花嬤嬤头也不抬,只轻轻点头,便吩咐站在左边的管事做事。
嗯。玉祥开始吧。
是。
玉祥脚踏前一步,大声叫唤着。
年龄介乎十二至十六,是死契卖进府中,还没有婚配的的站出来,其他的退下。
春花在黑丫退下的擦肩而过时,她们相视一笑。
玉祥看见要退下的姑娘都走完,示意关上大门。
“啪。
原本人头拥拥的大厅,馀下二十多名的姑娘还在其中。
你们把外衣全部给我脱下。
姑娘听到玉祥的说话,都吓得花容失色,窃窃私语。
玉祥大声呼喝:
严静。
姑娘们全静下,不敢再喧哗。
快做,不可有异议。若不是,去领板子。
姑娘们听到要领板子,都不敢有异议了。随随脱下上衣,裸露上身,只馀单簿的肚兜儿,遮掩微微咕起的乳房,胆怯地站立着,由着他人以审视物件的目光观看。
春花暗暗祈求想儘快离开这里,太骇人了。
花嬤嬤示意玉祥及玉意下去。
她俩很仔细观察每位姑娘,任何身子有任何伤疤、异味、缺陷、胎记都被一一遣退。馀下的只馀十人左右,并要求他们报备出身,家境,岁数,那年入府。
每位青春少艾的姑娘便这样穿着单簿的肚兜,在大厅中央报备自己,到轮到春花时,都是战战艾艾地讲述自己。
奴婢是春花,九岁那时以死契被卖入府中,一直在厨房做事,对于父母姓名、贯藉、家境都全不知晓。
坐在上位的花嬤嬤对于春花那平淡无趣回答很是饶味,啄磨着春花的说话,没有叫她站回原位。要玉祥提示,花嬤嬤才要春花站回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