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下手,调查灏哥儿的下落,随时准备营救。”
陈叔一怔,面容复杂,“老奴马上安排。”
“本帅会拖住世子在湘玉城多逗留几日,这段时日,安排冬絮照顾世子的起居。”
“侯爷三思!世子才新婚不久,正是与大奶奶你侬我侬时,怎好安排美姬过去服侍呢?”
裴劲广摆摆手,示意他按着吩咐办事。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长子是真的心悦于秦妧,还是像当初大家以为的那样,是为了侯府的信用,勉强娶了秦妧。
是前者的话,那就麻烦了。一来会崩裂兄弟间的亲情,二来但凡灏哥儿松了口,当年那件事就会暴露出来,自己与长子间也会产生不可挽回的矛盾。
不过,从长子对自己的态度来说,应该是还不知晓那件事,灏哥儿若真的被禁锢,那便是抗住了拷问。
裴劲广捏了捏额骨,忽然意识到,当年第一个劝他收留秦妧的人就是长子!
不算清澈的眼底泛点漪沦,裴劲广眉头紧皱,再次传来陈叔,让他加派人手即可入京。
曛旭交替,大雨瓢泼,冲垮了湘玉城附近的几座堤坝,一大早,裴劲广就寻来了当地的知府,商讨起转移灾民的问题。
裴衍作为朝臣,在面对灾情时,自是责无旁贷,与父亲和知府一同前往各堤坝查看情况。
秦妧则在裴劲广的鼓励下,与陈叔一起开了粮仓,接济入城的难民。
总兵府上下全都忙碌了起来,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当落日余晖从浓云中挤出缕缕光束时,这场十年罕见的暴雨终于殪崋停歇。秦妧放下米袋,望了一眼渐渐酡红的苍穹,听见了飞鸟遏云般的啼叫。
另一边,裴衍与当地的桥梁主墨匠师商讨好了修缮堤坝的初步计划,就打算驾马回城。
在裴劲广的目光示意下,知府赶忙拦下裴衍,“裴相留步!下官今日得见裴相,实乃万分荣幸,敢问裴相能否赏脸,移步城中醉春楼,共饮一杯薄酒?也容下官向裴相禀报一下近些年湘玉城的治理情况?”
平定治安关乎国祚,裴衍没有拒绝,也想借此了解一下总兵府于当地度支的占比。
淡笑了下,裴衍颔首,默许了知府的邀约。
裴劲广笑称不便探听,带着一部分人马先行离去。
裴衍和知府等人来到城中小有名气的醉春楼,菜过五味时,正事已谈得差不多,知府又点了一大坛状元红。
捧着状元红走进来的侍女,身穿花软缎齐腰百褶裙,搭配一条桃白色绣花抹胸,走起路来摇曳透香,吸引了门侍们的视线。
来到主桌前,女子屈膝行礼,朱唇含笑,“小女冬絮,这厢有礼了。”
放下酒,她径自走到疏帘瑶琴前,弹奏起了雅致琴曲。
知府笑着为裴衍倒酒,介绍起这名唤作冬絮的女子,“家道中落的清倌人,琴技一绝,旁的恩客一掷千金,也未必能听上一曲。下官不才,将她唤来,只为给裴相助兴。”
裴衍夹起盘中炝笋尝了一口,面上依旧和悦,却没有接知府递来的酒,“一曲千金,一酒万两,本官客可承受不起。”
知府噎了噎嗓子,自知失言,赶忙开口,“冬絮姑娘是慕名前来,不收分文,还请裴相不要误会。”
七弦若出风尘匣,自是带了哀怨,冬絮轻拢慢捻间,凄凄掩抑,像是从淩淩寒窟走出的可怜人,祈求着倾听者的理解。
十三岁琴技就已炉火纯青的裴衍怎会听不出女子绝妙琴音中的凄楚,如玉的面容三分温淡,裴衍没去在意女子想要表达的愁红怨绿之苦,拿出锦帕擦了擦嘴角,淡笑道:“酒足饭饱,多谢款待,今日之宴就先到这儿吧。”
谁敢拦说一不二的次辅啊,知府赶忙起身相送。
时至戌时,秦妧陪周芝语去往唐宅,与阿湛相处了小半个时辰,便乘车回到了总兵府。
甫一入府就被陈叔拦下。
“大奶奶,侯爷有请。”
陈叔是裴劲广身边的老人儿,等同于魏妈妈在裴衍那儿的分量,秦妧礼貌颔首,与其步入裴劲广的书房。
书房内摆设着一色的香樟木家什,古朴大气,不失雅致。秦妧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着帅案前的男子敛衽一礼。
公爹在子嗣外出期间召见儿媳,于理不合,秦妧不愿失了规矩。
裴劲广放下书卷,请她入座在雨后的庭砌凉亭,并命陈叔送上茶点。
闲聊了一会儿家常后,秦妧为裴劲广斟茶,直截了当道:“父亲约儿媳前来,是有什么事要叮嘱吧,儿媳洗耳恭听。”
确实是个较为聪慧的女子,就不知够不够通透。
估算着长子回来的时辰,裴劲广也不再绕弯弯,“为父从时寒弱冠起,就盼着抱长孙,却不想被老三抢了先。说起来,多少替时寒感到亏了。”
早知在绵延子嗣上,公爹与婆母还心急,秦妧垂眼,做聆听状,想说自己会抓紧的,可在下一息却诧异地抬起头,只因裴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