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再补补觉。
路上果然塞车了,胜在酒店离公司并不远,满打满算怎么也能踩点到。
一路上走走停停,付知昀不一会儿就眯上了眼睛。
江临初再次瞥向副驾时,付知昀已经睡熟了,他默默地把付知昀倒在一边的脑袋扶正。
车子在车流中艰难地爬行着,到了路口,车子一个转弯,早上的阳光正对着他们,透过挡风玻璃,让付知昀紧皱起了眉头。
他迷糊地从座椅中爬起来,想要拉下遮光板挡住刺眼的阳光,拉下的瞬间遮光板上的镜子不偏不倚地对着他的脖颈,上面暗红色的吻痕依旧清晰可见,不用多说都能明白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他像是被人撬开天灵盖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顿时清醒了,正好前面路边有一家便利店,说:“停车。”
江临初在付知昀拉开镜子的一瞬间就暗道不妙,付知昀一向不让他在身上留下痕迹,尤其是脖子这种略为明显的部位,可他就是忍不住了,付知昀高挺着腰仰着脖子眼神迷离地在床上望着他,换谁谁都忍不住。付知昀是不知道,昨晚他睡觉时就连嘴唇都是肿的。
江临初还是老老实实地打着双闪靠边停车。
付知昀去便利店买了包创可贴,怒气冲冲地走回车上,连关门都是用摔的,摔完了又想起这是他自己的车,心里一阵心痛。
“贴上。”付知昀撕开创可贴丢了几个给江临初。
江临初正琢磨着怎么讨好付知昀,以为这是给他台阶下呢,撕开包装直接就贴付知昀脖子上去了,只要认真看,创可贴的边缘还是有一抹红色。
“我让你贴你自己的!”付知昀拍开江临初的手,肢体触碰的地方还隐约发烫。
又是这样,付知昀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以往心跳加快快到压不下去的情况只会出现在床上肉体交缠的时候,现在只要江临初一靠近,再加上亲昵点的动作他的心跳就能快到飞起。紧张、期盼、兴奋,所有的情感纠葛到一块,无论他怎么剥离也剥离不开。
江临初未免有些尴尬,为了不再次在付知昀怒火上火上浇油,他老实地把创可贴按在了吻痕上。
付知昀本来吻得就不重,他说是蚊子咬的都成,这再一遮,他都还没来得及拍照留念,一会都直接消了!
他们办公室本来就小姑娘偏多,上班趁着付知昀不注意一直瞟的也不是没有,多亏了江临初来了才分走一半的目光,他俩就跟镇店之宝一样,光是坐在那里,全办公室的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江临初别的作用没有,连帮忙做个幌子挡挡烂桃花的作用也没有了吗?一下床就跟陌生人一样,急着跟他撇清关系,他是瘟神吗?!
要不是江临初还想在这个公司混下去,他真想揪着付知昀的领子问他他们这样到底算个什么事儿,把他掰弯了,给他尝到了点甜头,对方却一退再退,他现在就跟拴在磨的倔驴一样,一个劲儿地兜圈,一点头绪也没有。
付知昀看着江临初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好像他背地里强迫他做了多不情愿的事一样。
“我来开吧。”付知昀和江临初换了个位置,他这一时半会也睡不了了,再说了一会到公司停车被人看见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对我技术不满意啊?”江临初暗有所指。
付知昀忙着瞟着后视镜看后方来车,江临初在一旁说着话,他完全没进脑子,索性接着江临初的话“嗯”了一声。
江临初脸色一暗再暗。
好在两人并没有迟到,一路上也没有碰到熟悉的同事,他们就像是在大堂碰到的普通同事一般,既礼貌又疏离。
一上午付知昀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吻痕那么大一块,创可贴怎么可能贴得住,要是冬天他还能穿高领戴围巾,现在他只能假装落枕,一直用左手捂着脖子,反倒是江临初,一副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跟别人讲话一个劲地把脖子往人眼跟前凑。
付知昀和江临初工位挨得近,江临初跟一旁的同事商量着策划方面的事,忽略掉小声讲话的声音,办公室里全是敲键盘声和鼠标的“嗒哒”声。
江临初和对方整理好文件,女生临走前关切地指了指江临初脖子上的创可贴,“你脖子怎么了?”
“刮到了。”“扣破皮了。”
办公室里同时响起了两把声音。
女生站在过道,注意到付知昀同样脖子上也贴着创可贴,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讲出话来,半晌才捂着嘴挤出一句:“磕到了才对。”
直到付知昀抬起头,他才反应过来人家根本就没对他说话,他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接了一茬,他恨不得在地上掏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那一刻付知昀冷汗都冒出来了,万一人家误会他和江临初真有一腿怎么办,不怕人多想,就怕人瞎想。要真传出去,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等女同事走了江临初扭头朝付知昀挤了挤眼。
一同守护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简直不要太刺激。
好不容易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