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要?感恩,要?效忠君王效忠国?家。我效忠了,我可以?为了我的国?家去死?,可我效忠的君王是怎么对我的?!”张瑾字字泣血:“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也就罢了,可兖州的百姓,那么多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呢?一国?之君为了私欲就可以?置供养他的百姓生死?于不顾吗?!”
“大哥,你以?为当年我们逃荒时那就是惨吗?你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尸体层叠着尸体,到处都是血腥恶臭,鲜血浸染在土地里,土地都是黑红色的。”
曹邑心神大恸。
“别?说了。”曹邑低喃,垂着头,红了眼?眶。
张瑾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情绪。他们兄弟都是乱世中的苦命人,为了活下去,各自都付出?了代?价。他们还活着,而很多人连活着都是奢望。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骆丫头,要?不是各方都在卯足了劲儿?散布那个见鬼的《小神童剿匪记》,我还不能够顺藤摸瓜,摸出?怀文耀这?么个大倭瓜来。”张瑾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又端起茶盏,又又发现盏中无茶,口?干舌燥的他决定不为了给别?人添堵而委屈自己,叫人进来添茶。
曹邑也恢复了冷静,看着手边的一盏茶,笑着说:“来你这?里吃杯茶可真是不容易。”
“没人叫你来。”张瑾很不客气地白了曹邑一眼?,“你今天来是做什么?”
曹邑放下茶盏,说道:“知道你关注兖州,来跟你说一下,兖州给小神童请功,奏牍被陛下压下了。”
张瑾喝茶的动作一顿,看着曹邑一派轻松的模样,遂不动声色地问道:“兖州为什么要?给骆丫头请功?她有何值得请功之处?”
“就是不知道她有何值得请功之处,陛下才?把奏牍压下来了。”曹邑道:“兖州的奏牍没头没尾,只说小神童有于邹山有大功,却没说因何有大功。”
张瑾点头,讽刺道:“咱们这?位陛下,把人利用完了就扔,也不是第一次了。”
曹邑无奈地叮嘱:“谨言慎行,别?给自己惹祸上身。”
张瑾盯着曹邑看了许久,直把曹邑看得狐疑了,才?说道:“这?话我也送给你,曹常侍。”
曹邑眼?睫微微颤了一下,随后起身告辞。
张瑾目送曹邑出?去,直到再看不到身影了才?对旁边轮值的衙吏招招手。
“郎将,有何吩咐?”衙吏上前来问道。
“叫……”张瑾顿了一下,话一转:“去叫汪冲到暗狱见我。”
衙吏领命去找人,张瑾往暗狱走,到了没一会儿?汪冲也到了。
“你去查一查,曹常侍这?些年的人情往来。”张瑾吩咐汪冲。
汪冲蹙眉:“郎将是要?……”
张瑾眸色微冷:“看看曹常侍有没有与哪位皇子过?从?甚密。”
汪冲抽了口?冷气:“这?……不能吧?他可是皇帝近侍,心腹。”
“知道他刚才?找我说什么吗?”张瑾问。
汪冲摇头,他哪能知道,自打升到内侯官,他就不听墙角好多年了。
张瑾道:“他特意来告诉我兖州给小神童请功的奏牍被皇帝压下。”
汪冲皱着脸,左歪头右歪头,还是没想明白其中关窍,虚心请教上峰:“曹常侍知道您关注兖州,将此事告知于您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说说你,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琢磨刑讯,朝堂上的事情也多用点儿?心。”张瑾恨铁不成?钢,把汪冲训得抱头求饶才?罢休,接着道:“这?事由他亲自来说才?是有问题。”
“呃……”汪冲想问。
张瑾也不为难他,给他解释道:“我这?干办处郎将是席司徒亲自定夺的,兵部在席司徒掌握中,在世人眼?中,我是不是妥妥的席司徒的拥趸?可就算如此,也少有人知道我关注兖州。”
“对哦。”汪冲一拍手,“衙署里可是只有我一人知道您关注兖州。”
“我一个掌间者和情报的干办处郎将,要?知道兖州送奏牍给小神童请功这?样的事情难道很难?还值得曹常侍亲自来说?”张瑾冷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不知道这?位中常侍,皇帝心腹近侍,真正?效忠的主子是谁。”
“属下这?就去查。”汪冲道:“总归皇帝就那么几个皇子。”
张瑾摆摆手,叫汪冲快去。
待汪冲离开后,他环顾了一圈刑房,目光冷峻。
总是有人,为了兵权,可以?无视百姓的苦难。
也对,躺在膏粱锦绣里的人又怎么见过?血流漂橹白骨盈野的战争凶地。
可张瑾去过?那些血气冲天的地方,慈祥的老人,爽利的女子,可爱的孩童,都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有的甚至都没有人给他们收尸。
曾经东西?二魏在汾州斤城有一场大战,时张瑾双面间,同时给二魏卖情报,搅和得二魏都觉得自己能赢,最终两败俱伤。战争结束后,他悄悄潜入斤城去收尾,看到的就是一片尸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