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既然不喜闻端,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肯废太子呢?
太子那么废物?,萧本荣在魏郡栽了个大跟头,连累太子被朝臣质问被皇帝当廷训斥。
就这样了,父皇还是没有要?废太子的?举动,甚至显阳殿传出来的?消息,委婉提了一嘴“朝中多有传言要?易储”的?赵永都被皇帝打了板子。
赵永可是显阳殿大监,皇帝的?心腹。
他都被打。
闻绍想不通。
骆鸣雁见闻绍似在走神,也不介意他没有回?应自?己的?话,问左右道:“世?子起身?了没有?”
正说着,小家伙就连跑带跳跑进来,到了近前,站定,举起两只小短手奉在身?前,弯腰拜下,称:“给父亲、母亲请安。”
礼行得?标准,完全不因?穿太厚而做不到位。
模样太可爱,叫人见之实不知该怎么疼爱才好。
“阿菟,过来。”闻绍朝儿?子招了招手。
他很疼爱自?己唯一的?嫡子,早早就给孩子请封了世?子,他的?平易近人形象能成功营造出来,他对儿?子的?一派慈父模样在其中居功至伟。
小家伙听到父亲召唤,先是看了眼母亲才欢快地朝父亲跑去,跑到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就身?子微蹲,起跳,发射——
“爹爹……”
闻绍精准抱住扑过来的?儿?子,父子俩笑闹成一团。
骆鸣雁在一旁瞧着,投在儿?子身?上的?目光柔和慈爱。
“娘亲……”小家伙朝母亲一个劲儿?地招手,想要?母亲也一起参与幼稚游戏。
“好了,时辰不早,咱们该进宫了。”骆鸣雁才不去,她梳了半个多时辰妆可不能弄乱了。
元正前三天,宫中惯例召宗亲进宫挂桃符祈福灭祸,能进宫的?可不是是个宗亲就行,还得?看与皇帝的?亲疏远近、姻亲都有谁家、手上有没有握着实职等等,最后能进宫挂桃符的?人也就十之一二,不过加上各自?的?家眷人就不少了。
彭城王府的?马车快到宫门前时,侍卫在外头报太子仪仗在前方,骆鸣雁朝闻绍看去,果不其然他眉间皱了起来。
“下去吧,也不差这几步路。”骆鸣雁劝道。
双方身?份摆在这儿?,太子是君,他们是臣,哪怕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只要?他一天还是太子,臣子见到他就得?下车行礼。
别忘了你辛苦营造的?假象,叫人挑理?你不敬太子,你前面?的?辛苦可就白费了。骆鸣雁把这话在脑中转了一圈,没有说出来。
闻绍啧了一声,拿了大毛衣裳先把儿?子裹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才下了马车,在车下把妻儿?扶下来。
彭城王府一行人往宫门走,到了近前闻绍看到太子竟在宫门前站着,看太监撑的?伞上落的?积雪,闻绍有理?由怀疑太子是故意站在这里?等着他来行礼。
闻绍一股火就从心头燃起,被骆鸣雁拉了一下衣袖,他看了眼妻子,才勉强压下火气,朝太子拜下。
他拜下的?姿态并不敷衍,闻端垂眸看着,并不像往常那样立刻叫起。
看着闻绍不得?不向自?己弯腰,为了伪装出来的?模样还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他就想笑,想大笑,想说一句“你也有今天”。
看到现在的?闻绍,叫闻端犹如看到曾经的?自?己。
为了稳固储君之位,他也这般伪装约束过。
不能喜怒不定,不能肆意妄为,要?礼贤下士,要?中庸稳重。
上不能引得?父皇猜忌,下不能叫朝臣看轻,其中的?分寸他拿捏了几十年。
他为了这个太子之位委屈了几十年。
可是凭什么啊!
凭什么就叫他委屈求全,无论是对父皇、对兄弟宗亲、对朝臣士族,他都得?委屈求全。
他的?人生,他的?婚姻,他的?儿?女,都受尽别人的?摆布,他分明是天之骄子,却活得?还不如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
是因?为他站在还不够高么?
如果式乾殿里?的?那张椅子由他来坐……
闻端想到这儿?,心绪顿时翻涌难静。
如果他是皇帝,闻绍定不敢对他不恭敬,朝臣也不敢不听他说话,乃至萧本荣也不会?在魏郡吃大亏。
全都因?为他不是皇帝!
闻绍等了好几息的?功夫还不见太子叫起,脾气一上来也不装什么温良人了,直起身?负手,对太子说:“大哥在门前站了许久了吧,在这儿?站着作甚?”
骆鸣雁听见闻绍说话,便也收了礼牵着儿?子安静地站在闻绍身?后。
小家伙紧紧挨着母亲,一只小手偷偷揪住父亲的?衣摆,怯怯探出一点儿?来仰头看父亲对面?那位极少见过的?大伯父。
大伯父好老哦。小家伙在心里?嘀咕。
闻端的?目光也被探头探脑的?小家伙吸引住。
看着这个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