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王府三百门客,在彭城王身故后就树倒猢狲散,只?有严夙一人坚持留下来。
“王爷与王妃都对在下有大?恩, 在下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闻绍曾经救过?严夙一家性命, 后骆鸣雁在太子身亡一事?拼上自己的性命把严夙摘了出来。
“王爷不在了,世子还?年幼, 在下还?能?用。”
“先生高义。”骆意赞了一句。
严夙摇摇头,也不是谦虚:“在下这算什?么高义, 只?是起码的,做人要知恩图报。”
当时王妃捅太子的时候,他也是扑上去帮忙按住太子的, 事?后若非王妃一力承担, 他会最先被皇帝杀了泄愤。
“无论如何, 先生这一个月对家姐维护,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骆意提起长颈瓶将严夙杯中的茶水填上。
待严夙啜下一口茶后,骆意才继续说:“徐州缺了个治中从事?, 不知严先生有无想法?”
徐州的治中从事?是徐州刺史?黄进的从侄, 不是好好在任上,什?么时候缺……
严夙心中的狐疑在前头晨练的骆乔一枪把面前的大?石捅了个对穿时瞬间消散。
他们既然敢说此言, 就定是能?办到的,那徐州治中从事?不缺也得缺。
再有就是,为什?么哪儿的职位不缺,只?徐州治中从事?“缺”呢?
严夙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想到了自家世子。
他把目光转向花园一角,那里趴着一头斑斓猛虎,自家世子则趴在老虎身上玩耍,不时在老虎耳边说悄悄话。
世子年幼看着懵懂,可这一个月里严夙旁观,自家世子并不是万事?不知,相反,小小的孩童把大?人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言行有度,叫人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也就只?有这时候,他才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听?闻彭城郡有兰陵美酒,在下还?从未尝过?,不怕骆军师见笑,在下虽酒量不行却也爱小酌两杯,还?挺想喝一喝这兰陵美酒。”
骆意笑道:“我也没尝过?,先生去了彭城郡可别忘了稍两坛给?我。”
“好说。”严夙拊掌大?笑,端起茶盏对骆意做个敬酒的姿势。
骆意亦举杯。
双方达成了合作?。
严夙不问骆家姐弟俩究竟有什?么法子能?让他这个不够格被中正官品评的人出任徐州治中从事?这等要职。
骆意也没有要严夙表什?么忠心、发什?么誓言,他们能?让他走?马上任,自然有办法叫他不敢对闻瑾生出二心。
小小孩童难得松快,抱着老虎又揉又搓,骆找找趴着一动不动宛如假虎,随便小孩儿揉搓自己,仔细看,其实虎脸上有那么一点儿生无可恋。
姚莹由仆役引着到了花园,第一眼看到的是骆乔一脚把一块巨石踢了个粉碎。
姚莹:“……”
第二眼,就是外孙抱着一头老虎。
姚莹:“嗬……”
她倒吸一口凉气,努力憋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惊了老虎,伤害她外孙。
骆乔看到姚莹,收了招,行礼问安:“大?伯母。”
骆意和严夙和赶紧迎了上来。
“外祖母。”小闻瑾一路小跑到姚莹跟前,麻衣上沾了不少虎毛,端端正正朝姚莹行礼。
骆找找看小孩儿走?了,立刻站起来准备从反方向开溜,忽然虎耳弹动了两下,猛地朝一处奔去,旋即花园里众人听?到一声惊天虎啸。
在前头灵堂安排庶务的骆鸣雁也听?到了虎啸,顾不上其他,忙朝花园跑去,朱年跑在她前头,帮她探路也是保护。
朱年边跑边在心里嘀咕。
彭城王也喜养猛兽,可都是在兽园关?在笼子里养,况且谁家也不是这样把老虎放养让它随便走?的,万一老虎扑了人……
到了花园一看,老虎真扑了人,爪子底下摁了个小厮。
“这……这是怎么了?”朱年小心翼翼地朝骆乔看去。
骆乔对骆鸣雁说:“此人鬼鬼祟祟,被找找发现了。”
那小厮喊冤。
骆乔叫侍卫来把人带下去,骆意兴致勃勃地要去审。
“你是真冤还?是假冤,我审过?便知道了。”
骆意这不同寻常的兴奋叫姚莹侧目。
骆乔转头,假装没看到大?伯母的疑惑。
骆意的审问手段师从兖州法曹彭良,还?请将过?干办处郎将张瑾,此二人皆是以刑讯残酷叫人闻风丧胆的有“恶鬼”、“阎王”之称的,骆意集两家之所长,很?有青出于?蓝之势。
别看他白如傅粉、若不胜衣,经他手审讯过?的细作?没有一个能?硬抗到底。
但骆乔刻不敢跟大?伯母说这些,别吓着她了。
“我辰时正去明德宫吊唁,大?姐姐这里你注意着些。”骆乔对骆意说。
骆意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