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庄奕辰离开,她又在长椅上坐了会,垂头忍耐着。
当怒意逐渐褪去,知觉重新恢复,额头x口的疼痛也如cha0水般将她淹没。
回忆半个钟头前,她想,自己又把事情ga0砸了,林远峰对她憎恶更甚,正好遂了莫蔚然母子的心。
林雁初?她刚被吓得不轻,估计是真的同情可怜自己。
同情可怜?去taade同情可怜!我不需要!
这样一想,连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她起身慢慢靠近湖水,想借着月光看看自己的脸。
额角淤青,嘴角破裂,两边脸都肿了起来……真难看。
她伸手搅碎自己在湖面上狼狈的倒影。
视线放远,她看到湖中央的水面下,有一群大鱼惬意地舒展身t,b小碧潭的大多了,足有二尺来长,月光下折s美丽的银光。
她看着看着,不禁开心起来。心想这湖深吗?不深的话能不能下去0鱼?
说g就g,她立刻脱鞋腿袜,卷起k脚,一只脚尖入水试探……
刺骨的冰凉让她突然记起,这时节已是深冬,虽然海城不像北方那样已是呵气成冰,但光脚下水捞鱼,好像也不是脑子正常的人能g出来的事。
依依不舍地看了那群肥鱼一眼,她正悻悻地准备收脚,背后传来一声怒斥。
“你在g嘛?!”
吓得她浑身一激灵,扭头看见清冷月光中庄奕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可真新鲜,她从未在温润如玉的庄公子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即使在沈家g0u,她把他气成那样,砸他一身枇杷汁,他也只是捂着脑袋,se厉内荏地瞪她而已。
哪像现在,满脸凶神恶煞,好像她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
他拽住她把她往离岸的方向拖,她的鞋袜还在水边呢!她一边挣一边要回去穿鞋,庄奕辰蛮牛一样地制住她,就是不许她去穿鞋!
他ga0什么飞机?!她大喊:“你放开我!”
“我不放!因为被打了所以就要寻si吗?所以当时为什么不再忍耐一下?!”
她不动弹了,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什么,你以为我刚才要沉湖自杀?”
庄奕辰听闻她的语气,不确定地松开手:“……不是吗?”
沈凌秋感觉被他小看了,心中不爽,语气便很冲:“我说过,全世界去si我都不会!你老年痴呆吗?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被一群大鱼g了魂,大冬天想下湖捞一条上来烤着吃?听起来够蠢。
“……总之我不是想自杀!我才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庄奕辰今晚貌似忘了吃药,被骂老年痴呆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紧绷的神情骤然轻松了。
他坐在长椅上,等沈凌秋穿好鞋袜回来,打开医药箱,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接着递给她两个冰袋。
她自动自觉地往两边脸上贴,触脸的瞬间,也不知是冰的还是疼的,她轻轻咝了口气。
庄奕辰旋开碘伏,取出棉签,闻声头也不抬地问:“现在知道痛了?”
沈凌秋没好气:“我这是被冰的,不是痛的!我从小打架斗殴经验丰富,林远峰那几下算什么?”
庄奕辰用力按了按她额头的伤口,她顿时五官一皱,迅速后撤。
“不是不痛吗?”
沈凌秋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说:“哪天你受伤了,我也要拿着棉签往你伤口里用力杵,看你疼不疼?”
她说完疼,不由得ch0u了两下鼻子,然后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他又放轻力道,也不劝她,由着她哭。
少年少nv,被深冬湖边皎洁的月光笼罩,一个专心致志地流泪,一个全神贯注地处理伤口,双方都很安静,为这寒冷的冬夜增添几丝温情。
沈凌秋哭够了,放下冰袋,小脸已经消了肿,连指痕也没了,只剩指甲刮出的两道细微伤口和裂开的嘴角,显示她不久前挨过俩大耳刮子。
庄奕辰向她确认:“身上真的不痛?还是明天去照个片子?”
她摇头:“我的身t我自己清楚,不痛就是不痛。放心吧,我骨头y着呢,林远峰伤不到我。”
庄奕辰很想问,那你刚才哭什么呢?他无声叹气,这nv孩真是浑得可以,倔得可以。自己在沈家g0u见识到的,恐怕不足真实的十分之一。
他问她,知不知道猫科动物是怎么捕猎的?
她困惑,用爪子挠,用牙齿咬,它们不就这两样武器?
“瞄准猎物时,它们会放低身t,隐蔽在草丛中,趁猎物丧失警惕,一跃而起,一击致命。”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看着他,不说话。
“何况,你爸爸不是猎物,他是丛林之王。你如果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只有放低姿态。连莫姨、雁初、阿璟也不例外,莫姨柔顺识大t,雁初乖巧听话,阿璟则很会卖弄机灵讨他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