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血肉至亲,早上还一起啃着馒头,晚上便阖家围上来将你啃吃了!
这画面光是想想都恐怖至极。
顾甚微点了点头。
“孟氏后来说的那个精通药理的赵妈妈,一定有证可查,那个毒药方子很有可能的确是从孟氏娘家拿来的。”
“我先前见她瞧见春杏明显十分诧异,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孟氏是一无所知,被迫替顾玉城顶罪的弃子。”
“可这里我搞混淆了,她的确是不知道顾玉城在外头养了春杏做外室,可她并非不知道毒杀之事。”
说到这里,她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晓他们为什么要杀人!毒杀的过程已经十分清晰,毒杀的凶手也呼之欲出,这件事无论如何顾家长房都脱不了身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孟氏同顾玉城做凶手的最大区别在于什么?”
韩时宴认真地听着,接道,“在于杀人理由。”
“孟氏的杀人理由是嫉妒,这一点放到顾玉城身上,就很难令人信服。隔房的大伯为什么要毒杀弟媳妇还有侄儿?所有的人都会像吴江一样,不停的追问这个问题。”
“这个杀人理由,一定会牵扯出顾均安来。”
“孟氏爱子心切,她明显对顾玉城已经失望。是以她之所以愿意顶罪,一定是为了顾均安。”
“孟氏顶罪,不是想要救下顾玉城,而是她先要避免这个秘密被宣之于口。”
“不是!”吴江死命地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不是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天书!”
“怎么就一个眼神你就接上她的话,她就接上你的话了!我都没有听明白!总而言之……”
吴江说着,撩开了马车帘子,“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去哪里?”
被他这么一打岔,顾甚微同韩时宴停下了分析案情的思绪,异口同声的道,“送你去挨打!”
二人说完,对视一眼,都有些错愕。
顾甚微轻轻一笑,没好气的看向了吴江,“你怕不是忘记了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你五姐姐不是要出嫁么?方才你舅父退堂之后都走出了残影,急得火烧眉毛了。你却是忘得一干二净!”
前两日她在小楼问韩时宴,顾家寒微,顾均安是靠着谁牵线搭桥攀上了福顺公主?当时韩时宴的母亲说那中间说和的人乃是开封府尹王一和。
当时他们二人便商议好了,借着吴江五姐姐要嫁去王家的事,去那王一和府中查探一二。
这两日他们忙得脚不沾地,险些忘记这事儿了。
若非瞧见门前有吴家的马车候着,顾甚微都要想不起来了。
吴江腾的一下站了起身,脑袋撞在了马车顶上,他揉了揉脑门上的包,一脸惊恐。
“完了完了,我彻底忘记这件事了!我不去,谁背我阿姐出门子?我阿爹阿娘在边关回不来,由我那老祖母操持一切。我这般回去,她还不拿拐杖将我打开花了去!”
吴江说着,哀嚎声阵阵!
“难怪方才我在堂上耍铁锹,我舅父都不曾骂我,还顺坡下驴的退堂跑走了。原来是他也不想听顾均安的三千字,那是王母娘娘的裹脚布又长又臭!”
吴江说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焦急的冲着前头的车夫喊道,“跑快点跑快点,不然我五姐姐今天不杀死我,她就要去杀了她的新婚夫君!”
吴家的车夫一听,也是急了,马车开始不停的左摇右晃起来。
“小郎君,你回家中去了,可千万要同五娘子说,我一早就来等你了,是你一直没出来!”
不是,吴江传说中的五姐姐到底有多彪悍,才能将阖府上下都吓成团?
吴家五娘
吴江胡乱地点着头,抬手在空中划着道道,“走小路走小路!拿出咱们驾战车的本事来!刘邦彭城战败,夏侯婴都能驾车带他逃脱,你如何不能?”
那车夫听着夏侯婴大名,瞬间宛若打了鸡血。
只见他吆喝一声,“坐稳了!”
顾甚微立即伸手抓住了一旁的马车壁,只见车夫扭动马头,一个急转弯驶进了一条窄巷中,那马车厢一个甩尾险些撞到了墙壁上,就差将坐在那一侧的韩时宴甩个脑浆迸裂。
顾甚微想到这人连轻功都晕,这会儿宛若风打落叶,还不得晕得他娘都认不出。
她扭头一看,只见韩时宴闭着眼睛咬紧牙关,果真即将升天的样子。
虽然她没有读心术,但是顾甚微能猜到韩时宴心中这会儿估计连吴江的悼文都写完了,说不定已经写到周年祭文了。
她想着,看着韩时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出声。
吴江心急如焚,哪里记得韩时宴的死活,他扒着车门纹丝不动的催促着,“快快快!”
车夫对应回来,“嗷嗷嗷!”
果然十分听令的没有加速,像是一条水里游动的黄鳝一般,七钻八钻地最后停在了一个小角门前。
马车尚未停稳,吴江便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