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芊芊问:“那小蝶可有亲人在榕城?我记得大奉的宫规,宫人们的亲属每三年都有一次探视的机会的,西榕皇宫可有这种规矩?”
闻言,卓犽猛地抬起头,拍手道:“我怎么忘了,小蝶有个表哥,好像叫做关宁,前几年才进的宫,好像就是个采买!我们也许可以跟着他混进宫里!小六,还是你脑子好使,我真是太笨了!”
……
翌日清早,街面上卖炊饼烧麦的小贩才刚刚挑着担子摆好摊,一个年轻汉子手里提着个小酒壶,显然是喝醉了。
一步迭着一步的,他脚下虚浮,好不容易来到一家酒肆外面。
店家才刚搬出两张木桌,筷子碗碟还没摆上,那年轻汉子就一头栽到桌边,眼看是睡过去了,老板瞥了这汉子两眼,鄙夷地摇了摇头,今儿也是晦气,刚开门就碰到个宿醉的。
这种人是最麻烦的,你赶也赶不得,打也打不醒,闹的厉害了给你桌子掀了一通闹,今天的买卖也难做了。
而这汉子看似已经闭紧的眼睛,此时已经悄悄眯起了一条缝,哪还有刚刚的醉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火阁正门,一对男女挽着胳膊从里面走了出来。
花芊芊就好像很新奇的样子,和离渊一边聊天,一边指指点点着,眉眼笑的都弯了。
离渊虽然不苟言笑,可还是很配合地指点几下,很快他们锁定了一家店面,往那边去了。
酒肆老板进堂屋里取碗碟的工夫,一转眼,刚刚门口那个醉汉,竟然不见了。
老板还挺好奇,追出来张望了一阵,没看见人,心中欣喜起来,高喊伙计赶快着点儿,要开张了。
要说宫里采买这活儿,纯纯的是一个肥差。
“关公公!今儿要买点儿什么啊?咱这儿新来了上等的茶杯,您上上眼?”
关宁瘦弱的腰杆此时挺的笔直,每次出宫采买的时候,就是他最风光的时候。
沿街的小铺几乎都拿他当宝贝似的,争着抢着要让他买点儿东西回去。
毕竟宫里的油水大,这一进一出的,手里又能捞上不少。
突然,他一不留神,和对面走过来的一对男女撞了一下。
本来就很瘦弱的关宁,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可是下一刻,他的手肘就被那男人一把拉住了。
关宁心头火起,在宫里他不算什么,可是出了宫门,他可是硬气的很呐。
正要破口大骂,猛然觉得手肘间有异动,他看向这个扶住他的男人。
“对不住了这位兄弟,贱内急着去青蝶阁买胭脂,我等初来乍到的,你可知道这路怎么走?”
离渊笑眯眯地和善问道,关宁一愣,伸手盖在了离渊扶着他胳膊的那隻手上。
“那你也看着点儿路啊!这么大个活人打你眼前过,你也能撞上!”
离渊一看对方气不顺,松了手慌忙一揖。
关宁嘴里嘟嘟囔囔的,时不时还回头瞪那两人几眼,脚下步子也迈的快了些。
没走多远,与一个手提酒壶的年轻汉子擦肩而过。
那汉子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关宁两眼,关宁则是瞪着眼问:
“看什么看?今儿真他娘的晦气,差点儿摔老子一个屁股蹲儿!”
那汉子也不在意,又往前走去。
关宁疾走几步,进了一家店铺,而刚一进门,他就狠狠拍了几下胸脯,确定四下没有外人,这才抬起手,盯着攥着的那张纸条。
青蝶阁?哪来的这么家店面!?青蝶是他那忽然获罪被关进慎刑司的妹子的名字啊!
“今日子时,问心亭见。”
看完纸条之后,关宁心中一下子就乱了。
几个月前的小蝶,那可是全家都稀罕到不行的大人物啊,宫里那位殿下对小蝶十分照顾,所以家里的生活也是窜天猴似的往好了奔,把小蝶的爸妈欢喜的整天合不拢嘴。
可是前些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小蝶突然就被关进了慎刑司。
关宁得知这个消息吓得半死,生怕她犯了忤逆一类的罪过,连累了他。
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关宁确认自己已经被遗忘了,这才敢悄悄打听小蝶的情况。
但是打听出来的结果,却是小蝶被关进慎刑司的时候,已经满身是伤,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他想着塞些银子进慎刑司去看看小蝶到底如何了,可看管犯人的牢头听说他要看的是小蝶,直接把银子都退了回来。
关宁入宫时间并不久,人脉也不活络,干着急没有法子。
直到今天看到这张纸条,他终于见到了希望。
因为极乐之宴在即,全西榕国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是别国的商贾巨擘或是能人异士都涌入了榕城。
于是榕城早在半月前就取消了宵禁,尽管子时将至,街道上仍旧有人唱着曲儿、吟着诗,好不热闹。
问心亭在距离天火阁五里左右的一个天然湖泊边。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