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于贫瘠之地的秦渡十分聪慧,但他回京后第一时间做出的决定竟然是藏拙和隐匿锋芒,饱读政论的他一点也不着急于接触政治,反而与一群纨绔为伍,于是不久,京中百姓便无人不知,秦府迎回来的大少爷是一个空有皮相的草包花瓶。
但就在秦渡不务正业的那一段时间里,大圻朝廷风云巨变,大批官员因贪污受贿被削权夺职。
秦渡却在游戏京城之时误打误撞惹上了户部尚书嫡长女萧曳练,二人陷入恋情迅速订婚,秦渡也是在这时展露锋芒开始有条不紊地挤进官场。
在风云暗涌的大圻朝中,秦渡却有各种谋划来左右他人的仕途,不久,秦渡便成为了太子的左膀右臂,官拜二品。
秦渡扶摇直上却不止于此,在电影的最后,他的实际权力甚至大过了新登基的皇帝,成为了一代权臣,权倾朝野,无人敢问责。
他的仕途看似走得十分顺利,但是《城春》——它不只是一部以主角升级为主题的电影。
影视城所属的城市名暄城,和晔城不同,晔城的春天总是走得很快,明明还是四月却已经初显炎夏闷热的端倪,而此处却仍像是处于萌毓万物的朗春。
城里到处可见的白玉兰也没有全部凋谢,典雅干净的身影立在枝头,嵌在薄暮笼罩下呈现出深蓝或是醺粉颜色的一隅天空,竟莫名有些凝固的质感,像是时间已经因为美好而驻足停留,没有继续往前行走了。
黄昏像是凝固的琥珀,锁着白色的玉兰,又像是俞冀安温柔的眼,只装着一个少年。
邢望在刹那间觉得,霭霭暮色在刹那间变得温柔了起来。
不久前,快要完成戏份的他,再次听到了俞冀安和助理通话的声音,貌似是在交代工作上的问题。
于是他便在完成了戏份之后,迅速地赶到了俞冀安身边,并说服俞冀安早点离开影视城,不用陪着他在这里耗费时间。
看着邢望较真的神情,俞冀安最后还是同意了离开。
只是在邢望送俞冀安离开的时候,邢望反而有些心神不宁了。
于是他便没有注意到——蒋淮音跟在了他身后,也没有及时对蒋淮音后来的一系列动作做出反应。
于是当他听到蒋淮音对他说:“秦秦,勤喝水润喉保护嗓子,回来了记得找我对戏。”的时候,那“温柔”的语气让他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邢望正在为蒋淮音抽风了似的行为而感觉手臂微凉时,他也不禁开始疑惑起来,为什么蒋淮音一个看起来那么根正苗红的家伙,跟人相处起来会显得那么的奇怪和……粘糊?
联想到好友幼年时曾做过的傻缺事儿,邢望微抿的唇像是要露出一丝笑意,与此同时,站在邢望身前的俞冀安却将那两个思忖许久的字缓缓道出了口:“秦秦?”
拥抱
秦秦——俞冀安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邢望了,先是蒋淮音,后是其他人,第一次听还觉得有些疑惑,再次听到时,便也再按耐不住好奇和吃味的情绪了。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很小,只让邢望一个人听到了。
邢望在暮色间撞见了俞冀安询问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给他开了玩笑,此时他竟然觉得,俞冀安看他的眼神很深情很专注,这种“错觉”让他别开了眼,嘴里却不忘解释——
“剧本围读的时候,饰演皇帝的前辈没读准音,带着方言口音将‘秦卿’念成了‘秦秦’,后来这件事被蒋淮音他们拿出来调侃,大家就记下这个称呼了。”
邢望明白了俞冀安的疑惑,想让俞冀安不要多想,便接着补充道:“在剧组的时候,大家也习惯了这样叫我,只是这个称呼和绰号一般,没什么实际含义的。”
见到少年这样认真地向他解释,唯恐他误会的模样,俞冀安的心情竟然莫名好了些。
——很奇怪对吧,一向话少的小孩偏偏向你多加言辞,哪怕是解释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总会把你当成很特殊的人来对待。
可那“特殊”,却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了最亲的兄长,才给予了你这样一个特权,而那分温顺,也是他在面对长辈时,因为家教而下意识拿出的态度。
思绪飘到这里,俞冀安竟忽然觉得心间微微苦涩。
“你进上个剧组的时候,哥哥在外面忙着工作,所以没能当上你的观众,刚刚我听刘导说你很有天赋,接下来我的工作不会再安排得那么紧凑,有时间我会来剧组探班,要好好表现,热搜上的事不用多管。”
细细叮嘱了几句,俞冀安便抬起了手腕,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又继续对邢望说:“现在时间也有些晚了,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邢望就站在不远处沉默着抬眼看他,眼底眸色不明。
“哥。”待到许久,俞冀安才听到邢望有些哑的声音响起——“虽然我现在忙着演戏,但是我从没想过放弃小提琴。”
少年蓦然开口的话语十分温和。
俞冀安微怔,他看着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