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夫人还是很在意为夫的心意。”陈磷杞一句话说的很是有些yyan怪气的意味。
“这是自然,老爷是妾身与陈府的天,老爷的心意自然是重中之重。”小方氏一番话说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陈磷杞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讽刺几句,却见秦妈妈打了帘子进来,恭敬道:“老爷,外院递了消息进来,袁府大公子来了帖子,相邀老爷一叙。”
“袁府?”陈磷杞皱了皱眉,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意,稍作思虑便起身对小方氏道,“如此便有劳夫人给为夫更衣了。”
小方氏却也并不矫情推辞,放下碗筷,在丫头的服侍下漱口、净手,跟着陈磷杞回了主屋,吩咐了丫头寻了衣衫出来,目不斜视地替陈磷杞换了,一脸平静地送陈磷杞出了院门。
“老爷慢走。”小方氏在身后嘱咐道。
陈磷杞脚步略顿顿,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老爷?他想起之前那个毫无趣味的nv人,整天红着脸颊,唯唯诺诺地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叫着“夫君”。如今装模作样叫自己“老爷”?
呵,我就看看你准备玩什么把戏?看来这个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nv人,还挺聪明,会玩手段了?不过也是,镇北侯府的方氏不就是她的姐姐吗?姐姐如此有手段,妹妹又会差到哪里去?
“袁大郎邀在何处相见?”陈磷杞一手接过小厮递来的马鞭沉声问道。
“申时,城郊,朔雨亭。”
陈磷杞皱了皱眉道:“怎的约在这么远的地方。”想着想着,陈磷杞突然顿住了脚步,少顷,终是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待到朔雨亭时,已是近h昏。朔雨亭边杨柳依依,荷叶连连,并不因为在城郊有荒废之相,还是从前那般一派诗情画意。
陈磷杞心下暗叹,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凭栏赏湖,心绪万千。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回过头来。
“祁郎。”声音一如往昔温雅动人,只是语调中饱含愁绪,惹人心下生怜。
“我只当是袁兄,没想到会是贵人相邀。”陈磷杞未回头,语气凉薄。
“你,还在怨我?”声音微微颤抖,似有哽咽,“约在此处,你当知道是我,可你还是来了。”
陈磷杞叹息:“是啊,我还是来了。有何事,不妨直说罢。”
“你就不愿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吗?还是你不敢?”
陈磷杞转身看向眼前的人,貌美一如往昔,却因这些年g0ng中锦衣玉食,沉淀出一gu贵气。只是眉间似有愁se,眼内暗含伤情,看来日子过得也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得意。
“淑妃娘娘集万千宠ai于一身,还有何不如意之处?”陈磷杞冷冷出声,语气显得格外嘲讽。
“我知道你还恨我当年做出那样的选择,可我又能如何?你我皆是世家出身,你当知我不得不为家族考虑,你怨我舍弃了你,我又何尝不是舍弃了自己的心?”
陈磷杞闭眼转身,不愿再去看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不愿再被她牵动心绪。
“我知你这些年过得不如意,可我又何尝不是?表面看似风光,内里的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终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旁人。”陈磷杞沉声道,心内百感交集。
“是,我怨谁都好,总归是怨不得你的。我,我只是想见你一面,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才求了兄长。”
陈磷杞轻叹一声,淡淡道:“我很好。以后不必再见了。”说罢,陈磷杞自袁淑妃身侧走过,目不斜视,始终不再看她一眼。
“祁郎!”身后响起的声音,暗含着不甘心。
“夜冷风大,淑妃娘娘早些回去罢。若是被人知道淑妃娘娘夜会故人,且不说娘娘满门荣耀不保,只怕是人头亦不保。”
袁淑妃轻咬粉唇,桃se脂粉染就的美眸内含着闪闪泪光,就这么看着曾经的心上人,毅然决然地离去。
“是啊,都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陈磷杞策马一路飞奔回家,y沉着脸闯入自己的院子,一脚踹开门,却讶然看着安静坐在房内的陈老夫人。
“母亲。”陈磷杞一改往日纨绔的样子,垂目而立。
陈老夫人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儿子,却什么也不说。
“您怎么来了?”
“若非你要累及我陈氏满门,你以为我还愿再见到你这个不争气的不孝子?”陈老夫人平静的语气说着字字扎心的话语。
“儿子不孝。”陈磷杞仍旧是那副表情,无喜无悲。
“你为了她,做出这些荒唐的事,我与你父亲都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求你好歹留个儿子传宗接代。如今你倒好,还敢去见她?她是什么身份你不记得吗?你去见她若是被发现,咱们陈氏满门都是si路一条!”
“儿子以后再不会见她。”
陈老夫人叹了叹气,心知自己儿子的脾气,说了不会再见必然不会有下一次,便不再过多纠缠,颤颤巍巍起身,缓步走向门边。